空调吹着暖风，转动的声音格外响亮，客卧安静，只余他们的心跳声。“死心”二字像是敲打在方明宇心上的铁锤，一下又一下，疼痛的，沉重的。
陈柏屹偏过头没有直视他，却承受着方明宇灼热的视线，他紧紧蹙眉，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像是失去力气，轻微地挣脱了几下，手又被用力地抓住。陈柏屹转头看着他，蠕动嘴唇想说出些什么，最后只吐出二字，“松开。”
这两个字说得毫无震慑力，力度不足，满是疲惫与无奈。如今的他像是一只脱力的鹰，狼狈地扑打着翅膀，挥动着手臂，却不料满身疲乏与琉璃，一动就是凋落的毛羽，被人死死地拿捏住软肋。
闻言，方明宇抓得更紧，像是怕人跑了，更怕人甩开他。他不怕他哥揍他，因为他笃定陈柏屹舍不得打他一顿，大不了被他哥挥一拳然后肿着脸求个亲亲。
“陈柏屹，”方明宇哽咽了一下，像是有些难过，“不要说这样的话。”
客卧的光线昏暗，给了人一种迷失的错觉，更让人觉得放松。方明宇将陈柏屹的手贴着自己的侧脸，不要脸地去摸陈柏屹的手背，炽热的掌心贴着，他顿了顿，“为什么要死心？”
“我就算今天烧死了，”方明宇亲了亲陈柏屹的掌心，又继续说，“我都会喜欢你。”
陈柏屹闻言，心里一颤，下意识有些反感，蹙眉训斥他：“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方明宇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腿上，眼睛盯着他，像是看着珍宝，“哥，你为什么始终不肯信我呢？”
这句话像是个炸弹，将两个人之间的信任炸得一干二净。陈柏屹直接甩开他的手，激动得站起身来，眼里噙着水，身体有些发抖，指尖指着他问：“你问我这句话的时候，你想过为什么吗？”
“是我没给你机会吗？”他的嘴唇忍不住哆嗦，“你之前……是什么态度，你记得么？”
“方明宇，我再问你一次。”
陈柏屹又一次提及这个话题。
“你到底怎么看待我们之前的关系？”
闻言，方明宇一时间愣住。他到底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以前的事和现在的事一旦联系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让人觉得心寒，方明宇一时间语塞，他不知道怎么给出答案。
难道他说，他抱着随时分手的心态去谈这场恋爱吗？还是说，他当作陈柏屹在玩暧昧所以……
说不出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柏屹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蓦地笑了笑，帮他说了出口，“你说不出来是么？”
“方明宇，我帮你说吧。”他残忍地说着，“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想过真正和我在一起。”
“所以无论我送你项链还是手链，无论我带你去度假村还是游乐场，”陈柏屹盯着他，一字一句分析道，“对你来说都没有区别。”
这番话直白又难听，残忍道近乎不可理喻。可他没法反驳，尽管陈柏屹有些夸大了情感事实，可无论如何，从他的立场来说，陈柏屹说的不无道理。
“哥，”方明宇连忙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抓住陈柏屹的衣袖，张嘴想要解释，“不是……你听我说。”
他想否认，想澄清，可他不知道怎么解释那种别扭的心态。他爱这个人，又恨这个人，最后爱恨交织成网，交缠不清了。
无法，方明宇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陈柏屹的衣服，直接扣住他的背部，将陈柏屹整个人扣在自己的怀里，他耐着性子抚摸陈柏屹颤抖的身体，手掌轻轻安抚着他，“哥，你信我吧。”
“再信我一次吧。”
方明宇偏头，轻轻吻在陈柏屹侧额上。蓦地，他看着陈柏屹通红的耳根，又想起了外头下雨时他哥给他撑伞时的手，也是红的，不过是冷的。
“陈柏屹，”方明宇亲他的侧脸，吻他的耳朵，咬他的耳骨，“让我告诉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