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此言一出,殿内一下子炸开了锅,无数目光落到站在中央的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准确来说,是沈青阑身上。
驻云仙君最先反应过来:“袛京师祖,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您哪怕是万剑宗师祖,受万人敬仰,但也不能无故拿人,青阑是我千鹤门……”
他身后的千鹤门弟子脸上也浮出不满,齐齐向前走近几步,气势压人。
沈青阑虽然素少参与千鹤门一概事务,平日里也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毕竟是他们的小师叔,无故就要抓拿他,等同于直接踩千鹤门的脸面。
却没想,鬓须尽白的老人冷眼横去,一股极其蛮横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开,殿内所有人无一例外,皆感受到了这位老人浑厚的气势,控制不住心生惧意。
尤其千鹤门百来名人员,除却几位修为最高的仙君,只齐齐闷哼一声,算是站稳了身形,其余人均是面色苍白,直接跪倒,连脑袋都抬不起。
当然,秦子凛被沈青阑抱在怀里,自然也没有跪倒,只不过他原本就伤重,此时被如此镇压,脸面煞白,一丝血丝都不见,但他依旧紧咬牙关,眼神凶狠地看着殿门口站着的老人。
老人自以为千鹤门已经明白他们与他的差距,不敢再反抗,遂再次冷声叫馥沉仙君去捉拿沈青阑。
沈青阑那是这么容易叫人控制住的人?
他眸中凶光一闪,手一横,青光一闪,青阑剑竟以极快的速度,直指袛京师祖,竟是要取对方首级之意。
可下一瞬,叫修真界曾千里取人首级的青阑剑,竟赫然在距老人脑袋不足一掌的空中停住,剑身狂颤,青光四溢,悬于空中,但就是再不能前进一寸。
老人抬手,仅用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青阑剑最前段的剑面,轻松得像是用筷子夹菜。
青阑剑被这么一夹住,顿时反倒顽皮的孩子被悍母轻易扣住颈脖,给压制住了,顿时安静不动了,就像鹌鹑。
几乎同一时间,不远处的沈青阑仿佛自己的颈脖被人死死掐着了,感觉快要窒息,身体直直往下坠。
幸好秦子凛眼疾手快,手臂穿过沈青阑腰间,紧紧抱揽住了他无力如蒲柳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沈青阑就猛地虚弱下来,实在还被秦子凛用一种亲密得不像师娘和弟子之间的姿势抱到一起。
袛京师祖掐了个咒,青阑剑顿时落地,不再动弹,仿佛又成了无主剑。
而沈青阑则表现得极为难受,身体都要站不住。
老人见秦子凛不放手,视线落到了秦子凛脸上,似是惊讶又似是欣赏:“你这小子,你既然能让风髓认你做主,想必你未来定会潜力无限,只要你把你怀里的人交出来,我就许你天大的好处!”
他忽然话头一转,冷哼道:“可若你不识好歹,还想凭你现在这实力就企图与我作对,保你怀里这人,那我劝你可要想清楚了!即便是你怀里那人,可都敌不过我,更不论说现在的你了!”
秦子凛清晰地听到肩上传来气若游丝的喘息声,本就心下无比愤怒,听对方这么一番“先打一棍子,再给一颗枣子”的话,不仅没有放手,反倒收紧手臂,一字一顿地道:“袛京师祖,小辈敬你为一宗师祖,但你无故捉人伤人,可还有为师为祖之风范?就算你要的一个普通人,小辈也不会轻易交出来,更不用说,你要的还是……”
他顿了一顿,看了眼怀里的人,眸光前所未有的温柔,掷地有声道:
“我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