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下yIn靡的痕迹刺得凤华瞳孔紧缩,进阶元婴时五雷轰顶的滋味也远不如现在遭到的打击强烈!
他几乎是仓皇失措地跳下床,颤抖着指尖用净身咒将两人下身弄干净,然后抓起自己的衣物,步履慌乱地夺门而去!
他一路狂奔向沧澜峰。
这是中天门最靠西的一座高耸山峰,抵挡着来自昆仑山脉深处的强劲罡风,山的西面常年飓风不断,驳杂的灵力如利刃般交织其中,稍一分神就会被割破衣袍发丝和肌肤,所以这里一向是中天门磨砺弟子甚至惩罚弟子的所在。
凤华登上西面山头最高处,撤去护身结界,阖上双眼迎风而立,任罡风裹携着灵力将自己完全吞噬。
不多时,在狂风中打横乱飞的广袖宽衣便被割成一缕一缕的,暴露出来的皮肤虽然因为元婴修士自身强韧的体质而没有损破,但也有股钝刀子割rou般的剧烈疼痛感。
他在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对养子做出那般畜生的行径。
寂寥的星辰点缀在灰蓝色的苍穹上,苍穹之下的凤华站成了一尊孑然独立的雕像,唯有不停颤抖的眼睫和烈烈翻飞的银发,昭示出他内心碰撞的激烈程度并不亚于呼啸狂卷的巨风。
——
凌佑从酣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日光已经大亮,枕边无人,身侧的被褥微凉。
他抱着被子瞪着床幔,心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做了个迷迷朦朦的美梦,但已经了无痕迹,徒留一丝遥不可寻的愉悦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发了会儿呆,一扭头发现枕头上落了根华叔的银发,凌佑忙探过身小心地捏起来,从锦鲤口袋里摸出个小乌gui造型的荷包,把银发一截一截塞了进去。
这乌gui小荷包里全是凌佑收集的凤华的落发。
他觉得自家华叔的头发天生不同凡响,别人都是黑黢黢的,唯独他是雪白的,光洁顺滑,轻盈飘逸,自带谪仙般的脱俗气质。他想着等自己死后带这些珍贵的发丝入葬,有华叔的头发相伴,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寂寞了。
虽然华叔老说要给他炼增寿丹,但天命不可逆,就算是化神大能到了两千岁也照样要坐化,更别说自己这等灵力低微的凡人了。
况且等自己成了白胡子老头,满脸枯树皮,还佝偻着腰,可怎么好意思和华叔站在一起?还不如早早了解了干净!
更可怕的是三年剜一次心脏,那种痛苦……他完全不敢回忆,他绝不要老老实实做人形血包,等年纪大了一定要早死早超生!
凌佑平日装作乖巧坚强的小孩,其实对自己的人生安排早已打定了主意,当下把自己的小秘密藏进储物袋,轻轻拍了拍。
用过没滋没味的早膳,凌佑去找尧沛君谢谢他送的火曜石,不过听洒扫院落的仆役说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只好铩羽而归。
从尧沛君的院子回来,正好碰见孟伯过来禀告:“少爷,方才凤长老传信给老奴,说要在丹霞峰闭关为您炼制去大荒洲用的丹药,最近不回勤和轩了。”
“炼丹?”凌佑脸一垮,急忙转身抬头往丹霞峰的方向张望。
刚回来就闭关,什么时候才能跟华叔好好待着啊!而且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去大荒洲受刑,他怕得要死,又不敢表现出来,华叔不在身边心里更慌了!
凌佑一脸怨念,对着远远露出个青色峰影的丹霞峰暗暗磨牙,忽然“轰隆”一声,丹霞峰顶传来一声巨大的炸响,而后便是浓烟滚滚,鸟雀惊飞。
“怎么啦怎么啦?!孟伯你快看看!”凌佑一下子蹦起来,猛挥着手招呼孟伯。
孟伯凝目打望了片刻,犹疑地说:“好像是炼丹炉炸了……不要紧,炼丹炸炉也是常有的,凤长老能处理,少爷别担心。”
“……”凌佑更担心了,望着丹霞峰上的袅袅青烟暗自思忖,别人炼丹炸炉也许常有,但自家华叔英明神武,是当世数得上号的炼丹大家,也会炸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