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哗,不断地朝着嫩绿的植被倾泻而下,狂风怒吼,激起一阵又一阵碧翠的浪涛,闪电不时从天边划过,照亮得这一片如同白昼。
李福背着个大活人走着九曲十八弯的山路,颠簸的很。
李长生感觉自己就像泡在温暖的海浪里,温柔的海浪一浪又一浪,舒服极了。
他缓缓睁眼,看到了一晃一晃的泥泞地面,以及面前小麦色的修长脖颈。有些微的熟悉。
宽厚结实的肩背格外的温暖,趴上面感觉格外踏实。
他这是被人救了吗?就像是往常一样溜溜自己的爱马,不料马儿突然发狂,他被掀翻滚落山崖,晕了过去。
救他的是谁?他有些虚弱的咳嗽起来,气流翻涌,扰得李福在发丛掩映中略显白皙的耳朵不适应的动了动。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动静,前面传来惊呼声:“李少爷,您醒啦。”
恭谨的声音,带点粗重的喘息,是他,那个李福,他的众多佃户之一。
这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第一次见面起,这个人就简单得让李长生一眼看透。李长生的心里突然就踏实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大雨的声音使得他们难以交流,而他也没有更多心力和李福交谈了。因为前面的路,被一大片崩塌的山体掩盖了。
如果要绕路,只能去爬荆棘丛生的陡峭山坡,而李福还背着个大活人,更显艰难。
思前想后,两人商议去附近的破庙先留宿一晚。
大雨过后,寂静的夜晚,只有风吹树叶带下的雨滴沙沙作响。半山腰处,一片黑暗的丛林中,荒废的破庙里隐隐有声音传来。
“今日多谢你了。”李长生脱了上半身shi漉漉的外套,晾在了陈旧的木架上,仅着一件半shi的里裤。幸好这里之前有外来的行商落过脚,铺下了一些稻草能做简易的床。
“少爷您是个好人,能帮到您,我很高兴。”李福只觉得像少爷这样善良又好看的人,本来就命不该绝,活该有这份死里逃生的运气。但是他酝酿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得干巴巴的回道。
“也是,少爷我吉、、、吉人自有天像,本就、、、就命不该绝。”
江南的夜半时分,总是格外shi冷,李长生冻的瑟瑟发抖,本该是神气的语调磕磕绊绊下显得尤为可怜。他蜷缩在稻草堆里,牙齿冻的咯咯作响,时不时的咳嗽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李福只感觉一天的劳作下来困得要死,而旁边的人还翻来覆去不得安生。转念一想,少爷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的很,又淋了这么久的雨,肯定是风寒了。今晚上要是不好好保暖,保不准要出个什么大病。
李福往李长生的方向靠了过去,将李长生面朝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取下自己的干燥外套罩在两人身上,又薅了些稻草覆盖在外套之上,总算是感觉暖和了一些。
李长生只感觉自己骤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慌乱出声“欸欸欸,你干嘛?”
“少爷,以前冬天夜里冷,我就是这样抱着我弟弟睡的。您刚淋了大雨,可千万别染上风寒。”
“还不错,你再给爷抱紧点,对对对,舒服”
鉴于没有其他人在场,实在太冷的李长生放下了面子,只觉得这男人身上真是温暖极了。黑暗中的感官显得尤为敏感,他感受到了男人身上衣服的粗糙质感,以及那几个尤为明显的补丁,凹凸不平的缝合边缘硌的他有点难受,他缓缓地移动避开,摩梭到了男人健硕的胸膛。不愧是做农活的,身板这么结实。
李长生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男人那小麦色的肤色,再配上如此的肌rou形状,应该很好看吧。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身材吗?他突然萌生了摸一摸的冲动。
身旁男人逐渐发出规律的鼾声,睡的又死又沉,他慢慢将手从男人里衣下摆探上去,肌肤滑溜,就像是上好的玉佩,触手生温。他想起了那串自己时常把玩的黄花梨手串,手感也是这样舒服,让他一时间竟有些着迷,舍不得放手。
温热的胸膛被微凉的手触上,男人有点不适的动了动,抬手将那寒意的来源往外推拒,恍惚中,嘤咛出声:“阿秀。”
“阿秀是谁?”李长生小声询问道,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鼾声。
怕这样下去弄醒男人,李长生将手退了出来,两手合抱住男人的腰,睡觉。
第二日,李长生还是感染了风寒,昨天摔下山崖撞到的脚踝,今天也肿的老高。他被病痛折磨,早早的就醒来了。旁边的男人依然睡的很香,他愤愤的瞪过去,能看到男人嘴巴微张,鼻子挺翘,睫毛正好被破落的门缝中漏出的阳光照到,投下些许斑驳。还蛮英俊的,如果不是家里实在太穷,那个什么阿秀应该能和他好。
李长生多少是有点少爷脾气的,见李福迟迟不起,叫醒了他。
由于李长生的脚行动不便,不易颠簸,而李宅又离破庙还有好几个山头,爬也要爬一天才能到,李福只好先带李长生回了更近的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