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听令——”
刹那间,两人像一粒油星落入滚沸的水,又像一簇火苗落入成堆的火药,总之一片混乱、遍地狼藉。应蜚发了狠,酸与浴毒,所过之处不是承受不住腐蚀而死,就是一击致命,鞭鞭割喉。昭厌亦是一步十人,穿胸贯心,血溅长空。短短半个时辰,惨烈之状难以言语,昔日人来人往的闹市成了伏尸的修罗场。人人自危,士兵拥在后方不敢上前,牙根发酸,腿脚打颤,像在面对两尊杀神,不战而败。
昭厌仿若入魔,双瞳闪过一丝猩红,甚至连剑都被扎入地面,单膝跪地喘息着。这边,应蜚又抽出一鞭子,收割了五人性命。
不远处,城主唇角挂着笑意,眼里染着一抹满意的神色。折扇带动的微风吹起他鬓边的发丝,上面用浓重的黑墨写着慈悲两个大字。
雪月城常年寒冷,此时附在皮肤上的凉却像渗入了骨子里,比各国交战的沙场更为恐怖,在战场上你奋勇杀敌可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在这里,是碾压式的,像一头猛象踩死一群蚂蚁那么简单。
不可与之为敌。他们不由地想到。
可是,他们的城主从始至终都未说话,如一尊笑面阎王,静静地看着这场虐杀。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一位将领骑马开道,街上的士兵都忙往两侧退来让路,原本街窄人多,他们人贴着人,挤得密不透风也要空出一条道。
这令昭厌好奇起来,是什么人能在这时候驾车赶来,还能让将军开道,士兵们诚惶诚恐让路。都说将士是有血性之人,能让他们这般尊敬想来非同一般。
看城主那瞬间Yin沉的脸色,就知道来人不会令他太愉快了。
马车帘子后探出一只手,白皙修长,看着比寻常女子的手要大得多,紧接着,一位称得上雌雄莫辨的人下了马车,偏女式的白袍,面容明艳俊美,只是轮廓更为锋利,眼尾一挑,有说不尽的风流。
“夫人!”人群中只剩城主、昭厌、应蜚还站着,其余人都跪了下去。
城主脸色还是不太好,但伸出了左手,掌心朝上。那人把手放进他手心里,腕上一用力就跌了城主怀里。
他吻“他”耳廓,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不语,枕在城主肩上,脸朝向昭厌笑了一下。那个笑转瞬即逝,好像是他眼花了一样。
大势已定,即使来再多的人也拉拦不住他们,静静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空荡的长街传来“他”的声音:“阿行,别再为我造更多的杀孽了。”
他说:“别担心,我很快就能治好你的病了,冰莲找到了。”
最后一句压得很低,昭厌耳力非常,仍是听见了。心中惋惜:这般美的人儿,若是香消玉殒了着实令人悲伤,难怪城主要强夺冰莲,听他夫人的意思他为了强夺冰莲杀了不少人,只是真正的冰莲在他手上,之前的人都是无辜丧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