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宵道:“恩,我需你告诉我,花陵对师尊用了何种禁术?”
凌子宵将叶星阑的反应都收在了眼里,他看着叶星阑的眼神平淡如水,那抹墨色里一直都是毫无波澜和感情,可叶星阑却觉得这个注视他的眼神仿佛像是看着一条即将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我要怎么样,你还管不着,凌子宵,别以为你杀了我,师尊会饶过你!”
叶星阑听完凌子宵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切后,脸上的表情未变,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眼前的凌子宵还不知晓他所作所为,他完全可以先借助这人的力量将师尊救出来再做其他打算,一番算计已下,他假装乖巧地蹭着凌子宵摸自己脑袋的手,顺着凌子宵的话道:“是师尊让你寻我一起离开吗?真是太好了。”
可凌子宵没有理会僵硬的叶星阑,反而先是不动声色地把周围打量了一遍,确实这阵法的另外一边是方便逃离的地方后,凌子宵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才淡淡打量起近在咫尺的叶星阑。
冷淡的青年一改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习惯,善意又多嘴道:“或许我应该告诉你,在我来之前,他便已经知晓你若
凌子宵默默地唤出听雪剑,他凝聚灵力,执着剑一点点将这个阵法补全,甚至是添了一些进去。
在灵气不断倾注的情况下,绘制完整的阵法闪动着淡淡白光,随后,凌子宵收回剑,面无表情地踏进去,身影消失不见。
而叶星阑在见到阵法自动补齐的那一瞬间便警惕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反应,眼前的阵法在闪烁了白光后便显现出一个带着冰冷气息的身影。
凌子宵一身黑衣凭空出现在妖界的阵法上,他容貌依旧如两年前般俊美年轻,玉树临风,身姿也没有变化,可如今今非昔比,他那渐臻修为的压迫毫不收敛地释放,令叶星阑毫无抵抗之力。
凌子宵他那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神一直淡淡凝视着叶星阑,片刻后他走过来,仿佛真的只是在和自家痴傻的小师弟兄友弟恭般简单地交谈。
这是叶星阑精心挑选之地,传送阵法便设置在这片茂密山林的上方。
两人相视,却无言以对。
短暂的沉默后,叶星阑才逼着自己弯着眼睛笑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整个人天真又单纯,依旧是那还没恢复神智的状态,他像是才认出来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样,歪着头,懵懂又高兴道:“不是花陵那个坏人,是凌师兄你来了……”
叶星阑正毫无防备地想要开口道:“我知道,是——”
凌子宵像是察觉了叶星阑的异样,他的手放在叶星阑的脑袋上一动不动,反倒是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凑在叶星阑表情扭曲的脸旁,磁性低沉的声音冷淡地询问道:“师弟,怎么不说了?”
凌子宵缓缓看了叶星阑一眼,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见事情败露,他收回了那只放在叶星阑头上的手,边用清尘术洗净那只手,边轻描淡写道:“现在不装了么?欺师犯上之罪,理当死无全尸才对。”
叶星阑脸色难看,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他吐着蛇信,那双精致妖异的红色眼瞳凶狠地死死瞪着凌子宵,冷笑道:“凌子宵,恐怕我刚刚说了,现在我的脑袋已经被扭下来吧。”
凌子宵却不缓不急道:“师尊向来敏锐,你以为,凭你的魅惑之术能骗他多久?”
以前的凌子宵或许只是一个跟随在沈檀深身边的影子,为人处世谦虚周到,绝不会如此锋芒毕露,果然身居高位,又有了权势,人都是会变的。
可他对视上凌子宵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时,一瞬间,一道属于蛇类天生的危机感突如其来地爆发了出来,他血红色的竖瞳也猛地收缩了起来,冷汗浸透的顷刻间,他猛地把张开的嘴狠狠咬合在了一起,脸上的假面也彻底崩裂开来,表情也变狰狞了起来。
他还不忘记甩锅,眼睛湿漉起来,故作可怜模样道:“师兄你怎么才来,花陵那个大坏蛋对师尊做了很坏的事情,你一定要帮师尊!”
而远在妖界一处寂静辽阔之地,月色当空,一望无际的山林中,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若是人藏身于其中,恐怕要寻到也不是一件易事。
叶星阑的竖瞳缩了缩,他没想到凌子宵竟是连这个也知道了,不免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师兄弟之间竟是生疏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叶星阑双目阴森,他没想到凌子宵在生死上走了一遭,比以前更不近人情了。
冷淡的青年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放在叶星阑的头上,抚摸着那头和那个人发色相近的银色长发,安抚道:“我已知晓过往一切的真相,那些并非师尊所为,现下我欲助师尊离开小天地,而师尊让我来寻你。”
叶星阑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踏入青年的叶星阑身上已经褪去了稚气,一袭白衣,银色长发,眉眼精致妖异可又显出几分干净和纯粹,妖总爱不自觉地学人,这导致叶星阑的举止和眉目间都和沈檀深有三分相似,可到底是才成年不久,还带着几分青涩,在他面前甚至还会不自觉的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