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聚得快,散得更快。小孩子玩心大,根本坐不住,大人也陆续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徐花信没动,轻唤:宋清yin。
宋清yin偏头,沉默地与她对视,一句话都没说。
徐花信问:宋清yin,我们可以接吻吗?
众目之下的现在?宋清yin被这句话烫到了,她刚点头,徐花信便靠过去,右手扶住她的后颈,用力地吻上来。
所有的人声都被这个吻隔绝,世间纷扰如chao退去,完全惊动不了热恋中的她们。
许久,徐花信舔了舔宋清yin的双唇,额头抵额头,呼吸chaoshi地调笑:好多游客看着我们。
宋清yin被她吻得晕乎乎,尚且保留些许理智试探她的态度:姐姐不怕吗?
徐花信一颗心悬得不上不下,却被荷尔蒙和多巴胺冲昏了头脑,嘴里逞能:怕什么?这里有谁认识我们?你怕了?
她也后怕,可是亲都亲了,现在退缩算什么样子。
我才不怕。宋清yin伏在她怀里,拨弄她的衣摆,姐姐很喜欢参观水族馆吗?
刚才徐花信和她介绍了许多海洋生物,那自在的神态是她不曾见过的,连拿第一名徐花信都没有这么开心。
徐花信怀念地说:嗯,小时候,我家住的地方过两条街就有一个水族馆,工作日对十二岁以下的儿童免费开放。我小学放学路过都会进去走一圈,后来那里经营不善倒闭了。
面对绮丽瑰美的海底世界,她可以暂时当个充满求知欲的孩子,而不是凡事追求完美的优等生、乖乖女。
听完徐花信的话,宋清yin默了片刻,问:那姐姐最后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徐花信努力回忆道:小升初的暑假吧?我第一次买门票进去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叙事,是徐丽查岗来了。宋清yin自觉地退出她怀里,徐花信眉皱如山,拉起妹妹往出口方向去,顺便接通了电话。
喂,妈妈,我和朋友准备回去了。
嗯,吃过饭了,不会很晚到家,她的家人顺路开车送我们。
什么?突然,徐花信满脸错愕地看向宋清yin,不紧不慢地重复,你要她给你打声招呼?没问题。
电光火石之间,宋清yin读懂她眼中的暗示,她盯着吓得脸煞白的姐姐,开口对手机那头的人喊道:阿姨好,我们很快就回家了,您别担心。
勉强确认女儿不是借口和朋友出门,转而去找男生约会,徐丽又叮嘱几句,徐花信才把电话挂断。
维持了一天的好心情垮了下来,徐花信掌心的温热趋向冰凉,宋清yin安静地陪伴她。等走出好长一段路,徐花信吐出一口寒气:准确来说,我不是喜欢参观水族馆。
只是感觉我像它们一样,困在供人观赏的玻璃内,没有自由。
徐花信耸肩,解嘲地笑:好矫情的理由,是不是?
她又问:清yin,你向往自由吗?
宋清yin心口钝痛,视线落在游动的鲸鱼身上,避而不答:姐姐记得吗?有一节生物课,老师和我们介绍过一条鲸鱼。
上课专心听讲,不错漏老师任何一句话的好学生立刻想起来了:记得,52赫兹的鲸,我还查过资料。
52赫兹的鲸,由于它的叫声频率过分特殊,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与它产生共鸣的同类。它永远孤独,没有朋友,也没有伴侣。
或许,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生物。宋清yin一边说,一边放慢脚步。
徐花信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她侧过身体,眼神比海洋还深邃。
又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只同样孤独的鲸,等待与它相遇。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宋清yin背着手,弯腰欺上前:姐姐,我找到你了。
深蓝色的水波在她们周围荡漾,徐花信听见彼此灵魂共鸣的声音,频率也是52赫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