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能去的这几天,燕烟养成一个习惯,就是抠自己的伤口。
那次性事之后,他“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胳膊,不在大多数人自伤时选中的手腕位置,而在皮肤更为脆弱的右边手臂内侧。血从细长的伤口往外渗,他用指尖蘸蘸又把手指插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血Cao自己,就好像燕岸用与自己相近的血rouCao他一样。
然而那条划痕的出血量并不是很大,血ye很快凝结变成干干的一条,他就没了玩儿的兴致。新的伤口也很难造出来,所有利器都被收走了,餐具都是木头的,他试过掰下叉子的一条齿,都是徒劳。用自己的头去撞墙吗?他没这么傻。燕烟只好在旧的伤口上下工夫。他用指甲搓血痂,把伤重新破开,血又流出来,却没之前甜。
每天这个动作要重复好几次,燕岸送一次饭他就忍不住把胳膊弄烂一次。他还试了几次用右手自慰,对于左撇子来说这并不舒服,而夹紧胳膊的时候,那处血又沾染到他的肋下,变成一处处暗红的痕,也像他的父亲在他身上造出的。
燕岸,燕岸。燕烟用身体其他地方的疼痛和怪异观感来抵消燕岸给他带来的东西。
这个空荡的房间缺少零碎的小物,这让燕烟感到无聊。他很怀念自己那些玩具,它们的来源谈不上光明,只是从父亲房间里顺走一些东西做收藏是他自幼时就养成的习惯。有时候是一只钢笔,有时候是一段玻璃酒樽,还有镇尺、窗帘的系带和袖扣之类的东西。燕烟熟悉它们的质地和形状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他腿间的xue也像熟悉他的手指一样熟悉那些东西。
光的、有棱角,他骑在桌角蹭,这个可以做镇尺的替代品。夹久了不再凉,他觉得叉子的柄还是比不上那根钢笔。就算很想念粗糙的窗帘的质感,他也不愿走到这间房子的窗户前,他恐惧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映出自己的样貌,因此一次也不曾靠近它。只好选择被角和地毯了。
燕烟,燕烟。你好脏。
“爸爸不该,不该那样对你。”
“怎样对我。”
燕岸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用陈述语气提出的问题,沉默良久,来亲吻他的嘴唇。
燕烟把目所能及的所有东西都塞进自己的身体里过,它们有的旧了、有的破了、有的落着灰,他不厌其烦地清洗它们、打磨它们、用暖洋洋的部位亲吻它们、接纳它们,从来不嫌弃任何东西。
但是燕岸的舌头探入他的嘴的时候,燕烟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脏。
燕烟在燕岸的怀里挣了一下,左手伸进睡衣里撕掉那处伤口的血痂,这是他五天来第一次穿着衣服面对燕岸。他的手触到熟悉的鲜血,心情平复下来,甚而更顺从地张开嘴,任由父亲的舌头舔弄他的口腔。
好脏呀,燕烟。为什么你的父亲连他曾犯下的罪行都不肯承认呢?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是不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脏的烂的被自己的父亲Cao也没关系的人呢?
做这样的儿子,是有罪的。惩罚有罪的人,是正义的。
燕烟脱自己的裤子,丝绸的睡衣向下滑。专心吻他的燕岸没有意识到,直到他儿子温热的身体贴上他的手,燕岸才猛地睁开眼看他。烧过一次,燕烟的眼睛像起着雾,水汽在里面凝聚成看不透的屏障,他就用这样的眼睛直视自己正义的父亲。
燕岸叹了口气,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两下,潦草地,很烫。燕烟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
“你生着病。”燕岸帮他穿好衣服,又亲了他的额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