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回到家,陈忆柳将单子撕碎扔在小区门口的垃圾箱。
纪明回来的晚些,还被纪母说了两句,带着女朋友回老家又去找朋友,你呀。
纪明点头如捣蒜,乖乖挨批评,是是是,妈,我这就给忆柳道歉。
陈忆柳笑出来,推了他一把,阿姨,没有,我同意了的,我刚刚也出去了呢。
你这孩子,真是太懂事,现在就给这臭小子打掩护。
纪明抓住她的手,我老婆当然是向着我了。
陈忆柳直接闹了个大红脸,私下说说就算了,他怎么当着父母也这么说。
这个除夕夜,也是她过得第一次没有回家的一个除夕夜,很温馨。
和他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窗外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美丽火焰,平板放在茶几上,连接通她的父母,也算是双方父母的第一次会面。
爸妈那边好像在姥姥家,也特别热闹,陈忆柳眼眶突然酸酸的,明明才通过电话。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
陈忆柳回握过去,纪明的手,那么暖,他说过想暖她一辈子才好。
火花闪耀中,万家灯火,距离零点还有十分钟,纪明拥着陈忆柳靠在阳台,老两口已经洗漱睡觉了,年纪大了并不打算守岁熬夜。
冷不冷?纪明摸了摸她微凉的手。
陈忆柳摇摇头,他抱着她,像火炉一样。
零点,他贴着她耳边道:新年快乐。
爆竹的吵嚷声掩埋了他的下一句话,但陈忆柳却听得很清楚。
想娶你。
她没回答。
男人的心跳清晰,她和他在月光下拥吻。
新年快乐。
徐怀远靠在窗前,看着窗外沉沉夜色,自言。
一室寂寥,他的祝福编辑好,改了又改,删了又删,最后不长不短,掐着零点发了过去。
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始终没有她的回复。
轻度洁癖的他脚下满是烟头,身体虽然很累,但却睡不着。
他回到了两人的房间。
女人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不长,基本不会留宿,但是这屋子处处都是她的痕迹,他给她买的衣服被乱放,护肤品七扭八歪,瓶瓶罐罐,东西都没动过。
想起翻云覆雨后,她发现午休早就过了,然后一脸哀怨地盯着他,徐怀远微微笑出声。
这里算不算她的避风塘,他的不冻港。
特殊消息提示音弹了出来,他几乎是同一秒点开。
也祝你新年快乐呀,不要熬夜,记得吃饭。
不够,还不够,他手指微微颤抖地拨打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接通。
喂?陈忆柳主动说话。
方便吗?他问。
嗯,我在卫生间。
徐怀远的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她的声音抚慰他的寂寞和他孤独的灵魂,哪怕只是一句。
我很想你,想见你。徐怀远的声音热切,急躁,寂静的黑夜中仿佛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
徐怀远陈忆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微红,她摸上小腹。
新的一年,我们不应该这样下去了,好吗?女人流着泪,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漫长的沉默,长到她以为他挂断了电话。
什么啊糊涂了?徐怀远声音带了三分笑意,看似平静。
不应该这样了,徐怀远,我们分开吧。陈忆柳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眼泪流了下来,她声音颤抖着说,徐怀远,真的,我们都错了。
直接挂了电话,看着镜子中泪流满面的自己,陈忆柳捂住嘴,止住呜咽声,她想止住眼泪,可是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滚落。
她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谬的事,背叛深爱自己的男友,怀上情人的孩子,还能这样安然淡定地站在他同样喜爱自己的父母的面前。
她爸妈和他的父母聊了很久,俨然是把对方当成了亲家,言语中又谈到什么订婚,先定下以后
纪明想着和她永远在一起,她却想着怎么才能不被他发现她和徐怀远的事,妄想着瞒天过海。
这不公平,她在无声无息地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