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般化不开。
苏宴在地下车库泊稳车,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朱阿姨迎上前接过男人臂弯的西服外套,恭敬道,先生回来了。
嗯。苏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快凌晨一点,蔓蔓什么时候睡的?
小姐十点不到就进房间了。
苏蔓这段时间肠胃有些不适,男人给她请了假在家休息,吩咐朱阿姨多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有问题及时向他反映。
男人嗓音低沉如琴弦,她今天吃的好吗?
挺好的中午吃完一碗米饭,还添了一碗汤。
妇人的眼底有一丝微末的闪躲,男人眸色微动,捕捉入眼。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先生。
他从酒宴上回来,烟酒气味难免有些重,沐浴之后,他才推开了主卧的房门,单侧的床头柜上亮了一盏微弱的夜灯,女孩像小虾米一般蜷缩在大床的中间,被子被扯得有些凌乱。
苏宴脱了浴袍,放轻手脚掀开薄被,微凉而带着些许露珠的胸膛贴上女孩的背脊,大掌从她的腰后抚摸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苏蔓睡觉轻,倏地惊醒,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拉住了男人的手。
她小心地翻了个身面对他,自觉地将小脑袋枕在男人的肩膀,有些睡眼惺忪,爸爸你回来了。
江婉来大闹一场过后,苏江两家变了天,从联姻结盟到两相恶斗,苏宴除了要处理律所的业务和诉讼,还需要和苏珩联手处理商场上的事情,这些天几乎忙到无暇分身。
不知是和苏宴达成了什么交易,抑或是苏蔓的威胁起了作用,江婉并没有对两人的事情多做文章,这给了她一种错觉,这个秘密会永远烂在她肚子里。
苏宴嗯了一声,把女孩抱到自己身上,肠胃好点了吗,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没事了。她用鼻尖亲昵地刮了刮男人的鼻子,眼眸微垂,今天朱阿姨煮了鸡汤,我让她别放补品进去,只有香菇的鸡汤才好喝。
男人轻抚着她的玉骨软腰,感觉最近她腰腹的rou似乎比刚回来的时候多了些,爱喝就好。
苏蔓心脏跳动得有些不规律,她感受到男人的坚挺顶上自己的小腹,爸爸,今天下午看了好多书,我有点累。
杏眼里有几缕红血丝,眼下还挂着淡淡的乌青,被江婉撞破这件事,似噩梦一般萦绕在她心头,加上连日反胃难受,折磨得她小脸都清瘦了一圈。
再吃胖点。他把女孩放回臂弯里搂着,身下没有轻易偃旗息鼓,但紊乱的气息却被他逐渐压稳,他轻柔地拍打女孩的后背,睡吧。
熟悉的气息笼着她,瞌睡虫又拖着她悠悠泛起困意,迷迷糊糊地还想和他说几句话,爸爸,姑姑的宝宝好可爱啊
她前两天去医院看过,刚出生的小rou团子,暂时看不出具体的五官,她暗暗想,姑姑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也不会差。
苏宴的手微微一滞,眸色微冷,微微搂紧怀里的小人儿,见她软软睡去,单手替她掖好被角。
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不明。
苏婧冉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即使他暂时把消息压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得都太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