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遇俯首看她,怔凝了一下。
而后,不待他反应,林慕里微挑着细长的眉,她低眸,两指摩挲着指腹,对电话那头轻声细语说。
我给你带点儿。
话刚落。
靳遇微眯着双眼,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攥了攥烟盒,薄唇微微抿着,深色的瞳孔里闪着点点的,如同黑夜般宁静的神秘,像是无底洞的深渊,让人捉摸不透。
林慕里继续捻着指腹,她仰起视线。
看着男人如刀刻一般的五官,如剑的长眉,狭长的凤眸,高挺的鼻梁,两瓣噙着冷傲的薄唇
她轻抬了抬尖细的下颌,眨着一双明亮得像钻石的眼睛,像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对上他。
嘴里声音清浅的说着,算了,还是不带了,草莓要吃新鲜的。
说完,她又撇开看他的视线,优美的绯色娇唇带着些刻薄的上扬,透着点嚣张的味道。
靳遇盯了她几秒,当她撇开视线的时候,他也移开目光,随后径直越过沙发,走去了过道。
等他走远之后,林慕里电话里正好响起钟子洋一阵谩骂的声音。
林慕里,你有毛病啊,隔着电话你问我吃不吃草莓?
林慕里浅笑,她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娇唇轻启着。
钟子洋,我在想个问题啊。
钟子洋很不耐的顺着问,什么问题?
我们是不是认识?
林慕里目光继续瞄着过道的方向,她微顿了会,扬起的嘴角泛起一抹讳莫如深。
林慕里你脑子好像出问题了!
电话那头,钟子洋脸色黑沉的像炭一样,他从耳边挪开手机,指着那手机,对他身旁的哥们说。
我姐居然问我,我跟她是不是认识!
钟子洋将手机挪回耳边,就听到林慕里在那边又莫名其妙的说。
钟子洋,你说,他的线在哪里呢?
她说的很缓慢,语调拉的很悠长。
一个已婚男人的线在哪里呢?
钟子洋瞪目,已婚男人?
他攥着手机走到旁边,压着声音,林慕里,你别告诉我,你又道德沦丧了?
林慕里呵了一声,没说什么。
钟子洋嘴角若有若无翘起,他嗤着她,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林慕里?
林慕里视线从过道的方向收了回来,她起身收碗去厨房,嘴里一字一句。
败坏,败坏行吗?
钟子洋重复她的,道德败坏。
他嘴角勾起邪肆,好刺激。
他余光瞟着不远处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哥们,伸手跟他们无声的打了打招呼,然后迈着步子往远处停车坪的方向走。
他从口袋里掏出赛车钥匙,边走边往天上抛,不羁的模样。
既然你问我了,嗯哼,我觉得吧,一个男人的线呢,那不是灵魂就是rou体,没得跑了。
呵,灵魂。
林慕里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口。
她嘴角勾起浅淡笑意,但却是皮笑rou不笑,我林慕里玩归玩,闹归闹,好感归好感,可不拿感情开玩笑。
似是刚刚的画面看的她太渴,她又执起了那杯被她放到案台上的水,大肆喝了一口。
不谈感情?不谈感情你还想碰一个男人的线?
钟子洋反问她。
林慕里伸手拭了下嘴角沾上的水渍,弯了弯唇,那就要看他的线,可不可以为了我,一退再退了。
钟子洋听着她的自信语调,在那头冷哼一声,那林慕里,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跟你讲,一个男人忍让你,就像我一样,是因为他还纵容你,但不要得寸进尺地以为他会永远纵容你。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一句,而且,你那新勾搭的,是律师吧?
刚好走到停车坪,他将车钥匙插到那辆价值不菲的赛车上,启动。
他打开手机扬声器放旁边,戴上头盔,嘴里轻佻着声说。
律师,你知道我意思吧。
林慕里轻笑,律师不是人?
她攥着手机往厨房外走,突然想到冰箱冷藏的那盒草莓,她转身又走回去,打开冰箱。
冰箱里的东西太多,她小心翼翼、很珍视的从里面慢慢挪出被堆在角落里的那盒。
她拿到洗手台,打开它,看着那一颗颗鲜红的草莓,恍惚了下。
她说,是人,虔诚的灵魂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