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居民楼前,站着几个面容愁苦的男人。
都说了人他妈跑了,还来等着有个屁用?周建平道。
那咱们这钱就这么算了?侯勇啐了一口,严立民这王.八蛋,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老赵,你倒是说句话。
赵德保猛地嘬了一口,青烟从他口鼻中一起冒出来,还能说什么?
几人沉默了一会,总而言之,不能这么算了,找他儿子要。
严锐?一个读初三的小孩,你为难他有什么用。赵德保皱眉道。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头顶的乌鸦盘桓着,呀呀呀叫得烦心,侯勇骂了一句,妈的,晦气。
几人又沉默下来,愤怒和愁苦笼罩着这几个本就生活在底层的男人。
严锐放了学回家,远远就看见赵德保他们几个人,他也没躲,径直朝他们走去,这阵子他在长个,站在几个男人面前,竟然比他们都高。
他淡淡道:来要钱的是吧?
这种漠然的神情,出现在一张还稍显稚嫩的脸上,显得诡异地违和,几人面面相觑,竟然被个孩子唬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锐越过他们往楼上走去,像一颗孤傲的松树,跟我上来。
侯勇皱着眉给他们使眼色,几人跟上去。
三楼的楼道里充斥着浓烈刺鼻的油漆味,洁白的墙上写着血红的还钱二字,狰狞又可怕,严锐面不改色地打开门,冷冷道:家里就这些东西,你们看着拿,多的我也没有。
周建平冷笑道:这些东西能值几个钱?
那就一分钱没有。严锐没什么感情道。
你
周建平上下打量他,突然笑了,行,你小子比你爸行。
他走进屋内打量,拍了拍沙发,又坐在上面弹了下,这个,我要了。
他开了口,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始动手,能直接拿走的小物件直接就被拿到了客厅中间堆着,周建平已经在打电话叫人开车来拖了,赵德保是唯一没动的那个人。
严锐和他对视,赵叔,我会想办法还你钱,最多三年。
赵德保盯着他的脸看,他和严立民关系不错,两家人也常来往,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严锐这孩子有点邪乎,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左右现在是一分钱拿不到,严锐看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跑的,他咬咬牙点头,行!
没一会,货车也到了楼下,他们把东西一样样搬下去,屋里很快就空了,整个过程中,严锐都冷眼旁观,一句话没说。
人散尽后,他把门关上,站在阳台边冷漠地望着下面。
几个小学生被父母接回来了,脸上画得花花碌碌的,一蹦一跳地和爸妈说着儿童节节目的事。
他看了会,瞥见了窗台上不知道谁遗落下来的一包烟。
他在厨房里找到了一个塑料打火机,学着他们的模样点燃吸了一口,五块钱的红双喜,他吸的第一根烟,没有丝毫快感,呛得肺疼。
作话:随机掉落的儿童节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