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许沅张了张嘴,又悻悻地闭上了,她得承认她想学材料多少有点受严锐影响,因为材料也是芯片开发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为了什么奋斗不重要,只要这个过程中甘之如饴就行了不是吗?她盯着平静的湖面看了会,轻声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
严锐定定地看她的侧脸,片刻后,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那你觉得好就行,不用问我。
风吹过,湖面荡起涟漪,两只鸭子在水中嬉戏,一派祥和,许沅往他身边靠了靠,有感而发道:你说我们在A大这四年要怎么过,才能对得起之前的努力啊?
她叹息,听说很多人一到大学就懈怠了
虽然他们应该不至于这样,但还是会有一点点担心。
很简单啊。严锐道。
嗯?许沅不解地看向他。
严锐神情平静,目光悠远,他看向远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浓缩在了短短一句话上,只要不管发生什么,都认真坚定地朝前走,就对得起自己了。
严锐许沅怔怔地看着他,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的分量很重。
严锐懒懒地瞥她,取笑道:毕竟我腿这么长,步子这么大,你不认真点就跟不上了。
许沅:
真谢谢您的鞭策。
回程时许沅才发现严锐居然不和她一起回去,严锐说是因为他还要在学校里办点手续。
许沅佯怒道:搞了半天不是特地陪我来考试的?
严锐笑笑不解释,他靠着这张脸说服了车站的管理人员让他进来送站,许沅是个靠窗座,她打开窗户和他依依不舍地告别。
等你办完了就快点回来。她拉着严锐的手交代道。
嗯。严锐和她十指相握,由着她撒娇,他目光专注,像是要把她刻在眼睛里。
没一会,火车要开了,站台上的列车员让送站的都离开,许沅咬咬牙,万般不舍地松开严锐的手,可这时,严锐却猝不及防地用了点劲反握住她,低声叫她道:许沅。
嗯?许沅看向他。
严锐将她微微拉出窗户,倾身吻上来。
隔着一扇车窗,情绪热烈翻涌。
那是一个不算缠绵,但格外小心的吻,两人分离时,许沅甚至有种严锐在颤抖的错觉。
在许沅怔松之际,严锐按着她的后脑贴近她的耳际,道,你可以辜负所有人,但别辜负自己。
说完他松开她,微微退开。
许沅下意识勾了勾他的手指,没勾住。
那一瞬间,许沅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居然有种再也抓不住他的错觉,但为什么?她想不通?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说那样一句话?
她惊慌地瞪大眼睛,急声问道:严锐,你什么意思?
严锐双手插兜,如同平时一样懒散地站着,他神情平静,轻轻地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你记住就行。
许沅呼吸一窒,怎么可能?他在骗她。
可这时车开了,许沅探出头往后看,严锐站在原地看着她,他冲她招了招手,就像是寻常的告别一样。
车速渐快,他逐渐成了模糊的一条黑线。
许沅慌得厉害,心中徒然生出一种糟糕的预感,两人的对话在她脑中迅速地过了一遍,好像没有异常,却又处处是异常,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竟然在回忆里清晰起来,比如他的语气相比平时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似乎总是带着一点眷念和不舍,让她隐隐觉得,严锐在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和她告别。
对!她终于找到了心慌的源头,她觉得严锐在和她告别,像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一样,最后对她赠言。
可为什么?
对面的阿姨察觉到她神情不对,关心道:小姑娘,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阿姨拿出一面小镜子给她看,里面的她脸色惨白。
许沅怔怔地看着,突然偏了偏头,刚刚严锐贴过的脸颊,留下了一点shi润的痕迹。
是下雨了吗?
作话:我觉得大家多少能猜到为什么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