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天的药,顾琏云叫苦,我再带着他出门抓药那天,路过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时,他盯视了会儿,我问他是不是想吃,他却别过脸去。
“你想吃别带上我,我为什么会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感兴趣?”
这货果如原书所言,是个傲娇少年。喜欢非说不喜欢,喜怒形于色,但是经常努力不形于色。
“我还真有些想吃。”我道,“小食罢了,喜欢的人中小孩子居多,大人若喜欢也谈不上多稀奇。”
我跟玄尘一样,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用褒义词来说便是肯包容的人。
我买了一串糖葫芦,回到小院子里后,分了一半给顾琏云。
不在大庭广众之下了,顾琏云便口嫌体正直地接了。
天下起了雨,喝过药后,顾琏云便睡过去了。
我坐在庭前廊下削剑胚,这个天气不适合削剑,但是我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干了。顾琏云在安睡,吹笛子会搅扰到他。而我心里有事,若读经,是对经的亵渎。
一阵轻轻的扣门声传入我耳中。
我削剑的时候明明很入神,喧嚣的雨声都在我耳边淡去,却清晰地听到了扣门声。
大概是我心中想的事要来了,我掐指算了算。
我冒雨穿过小小的庭院,打开门,便见到撑着伞的闻昙。
他一言不发,进了门将门带上。
我张口欲说些见到他很意外之类的废话,却忽地被他搂进怀里。
他腾出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吻我,濡热的唇瓣大力吸吮啃噬我的,我跟着回应他,以至我俩都饿极了似的,恨不能将彼此吞咽入腹。
我明明孤寡惯了,再次见到他,却很想与他亲近。
不知道谁的唇角破皮了,猩甜浸入口中,闻昙跟我这才渐渐放开了彼此。
我腿脚发软,为了避免身体滑跌下去,紧紧抱住了闻昙的肩背,自他敞开的外袍里面,因此暖暖的。
闻昙又捧起我的脸,让我枕在他颈窝里。
“你来的好快。”我道。
“快么,我却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了。”
闻昙顺手拦住我的双关,把我抱了起来,我便转为搂住他的脖子。
他举起手臂用衣袖给我挡着雨,带我走过雨幕。
“怎么受伤了?”闻昙把我放到屋内榻上,挨着我坐下,捏着我的左手指尖道。
“不慎划伤,只是小伤,已经结痂了。”
闻言他解开我包在手上的帕子并将之收进掌中。
“别顺了!我现在已经穷到手帕都没几条了。”
闻昙很喜欢从我这儿随手顺一些小东西,我的拂尘和剑都是被他骗走的,他那么有钱,也不知道拿我的小东西们图啥。
他又取出一块质地很好的丝帕,包在我的伤口上。
原来只是帮我换一条更好的啊,虽然伤口已结痂,没这个必要了。
转眼间闻昙把给我拆下来那条掖进了怀里。这……至少一换一了。
“对你而言,我只是合眼缘的过客吗?”闻昙忽然认真起来。
我还记得这是我说过的话,而且似乎是回应闻昙的问话时说的,他那时候是故意在试探我?
“你如果这样想,那便是这样。”我思索片刻后道。
闻昙叹了一口气。 “我如果不这样想,便不是么?”
我点点头,他跟别人,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不同的。
“那便好,那便好……”
“我向你求娶其实并不在意你爹那边的态度。你们澹海弟子成亲凭的是己意,不是父母媒妁。”闻昙道。
我越来越发现他并不在意别人定的各种原则,什么对他有用他讲哪个理。
“我已经被澹海除名了。”我叹了口气,有些事真是不可避免。
“那就来蕴圣,做谷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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