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出个响鼻。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发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凶石:“阮公子...他要把阮家家产留给我?他从未与我说过......而且,王府现在还没被抄封吗?”
凶石煞有其事地摇了摇手指:“哪有那么容易被抄完?多得是没过明面的私产,全部都换成了银票,我粗略算了算,够你用几辈子的了。”
宋了知对这笔财富不感兴趣,可他还记得阮公子把自己玉佩当掉为他买药的事,那时的阮公子已经让凶石去整理家产了,是不是早就做好了不一定能逃出去的准备,所以才那样交代?
宋了知沉默半晌,忽然抽下马鞭,马车快速在街道上奔行。
风声自凶石耳边呼啸,夹杂着宋了知略微颤抖的声音:“那些银票你先保管好,等我把阮公子找回来,你直接交给他。”
凶石虽然不太靠得住,但好歹是个杀手,宋了知将他一并带上,两人于当夜子时赶到小镇。
这镇子离之前山下的那个小镇不远,但大上许多,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显得格外空旷。凶石已在车上听了宋了知的推断,此时便问:“这镇子那么大,你要从哪开始查起?”
宋了知看今夜实在太晚,就算想找人打听也不行,只得先带着凶石去客栈暂作休憩,待明日天亮再作打算。
镇上只有一间客栈,他们夤夜前往,却被告知已无空房。
宋了知想不到这样一个普通小镇的客栈竟然会住满,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客人?”
那店家不好意思地搔着脑袋:“不瞒您说,咱们这间店也是头一次有这样好的生意,这些客人是前阵子一同住店的,不知从哪处来的皮料商人,您瞧,他们的货都还摆在外头呢。”
宋了知看了一眼,果然眼见着几箱皮料堆在店门口。
“货物就这样摆放着,不怕被人偷么?”他复而问道。
那店家笑开了:“我也曾这样劝过他们,不过那些客官说不碍事,只叫我帮忙看着点儿。幸而咱们镇治安向来不错,想来出不了什么岔子。”
宋了知在客栈买了些吃食,带着凶石回到马车上,打算在车上将就一夜。凶石嫌冷,嚷道:“反正也没线索,还不如先去别的地方找个住处,把马车停这做什么。”
宋了知摇头:“就在这,明日我们跟着那些皮料商人去看看。”
“为什么?”凶石不解。
“那些人......”宋了知顿了顿,犹疑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间客栈里劫囚的地方也不远,镇上治安再好,也没有哪个商人会把货物直接放在外头的。不仅如此,还有一点更是奇怪——宋了知在王府住了一段时间,很是长了些见识,知道这样冷的天气是会把皮料冻坏的,就算没人偷盗,这堆料子现在恐怕也不值钱了。这样直白的堆放在门口,与其说是不上心,倒不如说他们是故意想让别人知晓他们皮料商人的身份。
翌日清晨,一宿未睡的宋了知看见了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从客栈走出。他连忙推醒鼾声如雷的凶石,让他跟了上去。
凶石别的不靠谱,但跟踪乃是老本行之一,过了一会儿便回来道:“你说得不错,他们进了巷尾的一处宅院,屋外站着几个佩刀的看守,的确可疑。”
宋了知跟着凶石到了那处,凶石指了指那几个看守:“我可以帮你把外面几个引开,但里面如何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在房檐上观察过,有几处留有看守,我说与你听,你进去后尽量避开。”
他点了点头,在凶石的掩护下进了宅院。
宋了知在王府曾躲过几次看守,积累了一番经验,而宅中的看守似乎也被人叫走了一些,几乎算是畅通无阻的潜入进来,心中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也许是自己急着寻人,误会了这些皮料商人。
那宅子不大,宋了知转了一圈,并未发现阮雪棠的踪迹。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身上伤口未愈,体力和精力都快到了极限,心灰意冷地靠在墙上,没想到那墙壁竟是暗门,宋了知跌了进去,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这里与诏狱一样,未设窗户,只有案上的一盏烛火发出微弱的光芒。宋了知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发现里面摆着一张床榻,有人正在榻上安眠。
宋了知举着烛台的手都在颤抖,他屏住呼吸踱步过去,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容颜。
“阮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与上次的陌生不同,这一回宋了知无须辨认就能确定眼前此人正是阮雪棠。他如释重负地跪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摩挲过脸庞,最后忍不住揉了揉阮雪棠耳垂的黑痣。
好梦遭到打扰,床上之人微微动了动,宋了知轻声唤道:“阮公子,快醒醒,我来接你了。”
温柔的将唤醒爱人,宋了知看着对方长睫微颤,心里满是柔软,仿佛什么疲惫都已消散,可下一瞬,他却对上一双比湖水天空更为澄澈的湛蓝眼瞳。
对于眼前的不速之客,阮雪棠眉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