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自作多情。”阮雪棠既然不打算坦白自己留意到宋了知爱吃辣食,那就更不会承认他就
说完,他又从袖口掏出一个油纸袋扔到宋了知身上:“这个赏你。”
宋了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本想向阮雪棠道歉,却忽然想到另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对了,阮公子,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我还以为是朝廷或者南军的人把你带走了,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阮公子,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谎言就此拆穿,他惭愧地低下头,但依旧死死抱着阮雪棠不放,仿佛害怕阮公子又会消失不见。
棉絮烧焦的味道十分刺鼻,宋了知看着火光沉默良久,轻声道:“他要过新生活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投胎?”
阮雪棠抬眉瞧了瞧宋了知脑门,果真泛着一层薄汗,洁癖的他果断从宋了知怀里钻出,理直气壮地怪起对方:“谁让你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我看你一直没下山,就去附近村子里逛了逛。”
“爹、娘,这次我真的成亲了,今日特地来告知你们。”宋了知看阮雪棠已经走远,小声补了一句,“真不是孩儿不孝,只是当时害怕阮公子又反悔了,特地找算命先生挑了最近的吉日,想着先把人娶回来再说,一直忙于婚事,所以来不及提前告诉你们二老。”
“阮公子,你是如何知晓我爱吃这个的?”宋了知眼中满是光彩,便如得了奖励的狗儿一般,若是生出尾巴,只怕要摇上天去。
他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心上人娶回家中,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怎么能让阮公子再度出事,宋了知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阮公子为何会突然消失。
他急急回头,看见阮雪棠毫发无损地站在他面前,心蓦地一松,快走几步将人拥进怀中,感受失而复得的喜悦。
宋了知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这才急急上了山,仿佛真丢了什么贵重东西似的,可真正到了山上,他却没往双亲坟墓那儿走,转而拐入一条荒草丛生的小道。
皎皎正埋首啃着树皮,听主人提到它的名字,扬起头极配合地嗤出一声响鼻。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问得有些傻,他叹了口气:“我把你葬在我爹娘墓碑不远处,也多有托他们在地下照顾你的意思,总之你莫要怪阮公子,来世再托生个好人家吧。”
宋了知没注意到阮雪棠的异常,摆上祭品,与爹娘说了会儿话便领着人下山了。
阮雪棠又被迫听见了宋了知与父母的悄悄话,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阮雪棠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宋了知:“你以为你那谎话能骗过谁?就你那蠢样,皎皎都看得出来你在撒谎。”
“阮公子!”宋了知四处寻找,额上生出细密的汗珠。
定下关系,他向爹娘介绍时难免心虚,可如今这次他们已经拜过天地,光洞房都洞了两回,可谓相当的名正言顺,遂底气满满地拉着阮公子站在双亲墓前。
宋了知手忙脚乱地接住,纸袋散发着阵阵辛辣的香气,尚有余温。揭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他爱吃的小吃。
他比预期花的时间要多,怕阮雪棠等急,不由加快了步子,没想到到了山下两人分别的地方,只看见被拴在树旁的皎皎,阮雪棠却不知去了何处。
那坟包极小,若不是宋了知用石砖圈起,恐怕会被人当作土堆一脚踹垮。他将坟边的杂草清理一番,用火折子引燃纸钱,把手上剩余的纸钱烧完后,又往熊熊燃烧的火堆中烧了个小孩子爱玩的布老虎。
阮雪棠看着宋了知衣襟内不小心露出的纸钱,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条路鲜少有人走,道路崎岖,宋了知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一座没有立碑的坟包前。
到处都没有阮雪棠的踪迹,宋了知心急如焚,那些亡命奔波的记忆涌上心头,瞬间浮现出许多不好的设想,担心是朝廷派人抓走了阮雪棠,又担心是南军得知了阮雪棠的计划前来报复,吓得脸色苍白,甚至忘了呼吸。
他们今日出行乃是临时起意,谁都没有告诉,莫非有歹人一直跟踪着他们,埋伏许久,从一开始就想掳走阮公子?
宋了知左思右想,仍旧没有半点头绪,被强行压下的不安又冒了出来,正是心焦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唤他:“宋了知,你傻愣在那儿做什么。”
阮雪棠被他一把抱住,极嫌弃地想将人推开:“你不是去看那个孽种去了吗?突然又发什么疯?”
然而到了山下,宋了知却眼神闪避,揉了揉鼻尖:“阮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方才在我爹娘墓前落了东西,马上就回来。”
阮雪棠素来喜欢酸甜的食物,但宋了知却与他恰恰相反,喜欢咸辣之物,但为了照顾阮雪棠的口味,宋了知很少会做咸辣的菜肴,更没提过自己爱吃什么。他总给阮公子买甜点心,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阮雪棠竟然也会给他买喜欢吃的玩意。
火苗渐渐熄灭,化作几缕青烟飘散,仿佛逝者已听见生者的话,宋了知又在那墓前摆了些小玩具,深深地看了坟墓一眼,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