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校内走廊灯光昏暗，静无人声。
生物实验室外，申银赫最后确认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地点，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实验室的门本应在放课后锁上，但此刻是虚掩的。
“昨天，是你给我传的简讯？”望着背对自己的娇小身影，他缺乏表情地问。
那名少年闻声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他才松了口气，接着脸颊浮现些微的红晕。这时，申银赫认出了这个人——直到现在，一楼大堂里还挂着他获得国际生物学奖的照片。
家境优渥、乖巧可爱的男孩，与自己迥然不同的那种人。
“是、是的。其实我注意学长很久了……听说只要给性研究社的成员发信息，就能够上床……”少年一股脑儿说完，见申银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清秀的脸蛋涨得通红。
半晌，申银赫才道：“你说的不错。”
只是张口向老师借几个小时实验室用，成绩优异如少年，应该很容易办到。
虽然四周摆满了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动物尸体，显得气氛Yin森瘆人，但既然少年都不在意，申银赫更不会在乎这种事。
“在这里就可以吗？”申银赫简短地问。
“啊……是的。”少年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困窘地揉揉鼻子。“其实，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亲近的友人说，这样会很脏。可我不觉得你们脏……我只是想把第一次给喜欢的人。你们都会戴安全套的，对吗？”
“嗯。”在对方小鹿似的好奇目光下，申银赫不觉冒犯，反而缓和了语气，“安全套是很必要的。我们和社员以外的学生做都会戴……昨晚也交换过体检结果了。你可以放心。”
“会很疼吗？”少年的声音微微发着抖。
申银赫摘下手上的指环，眼眸微敛，道：“我会尽量温柔的。”
＊＊＊
结束后，少年全身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汗水淋漓，又羞涩，又有点意犹未尽。
他轻轻拢着身上披的衬衣，从实验台上坐起来，申银赫已经穿戴整齐，将可疑的痕迹一一抹去。
他没有骗人，虽然难受和疼痛无法避免，但做爱时，少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被小心翼翼珍视着的。
这份细心的温柔更进一步打动了他。
“我听说学长已经有恋人了……”少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方的背影一顿。“我想知道，呃，我的意思是……以后，我是否也有机会呢？”
他想当然地以为，更换床伴和更换恋人，两者对申银赫都是司空见惯。
寸头青年侧了侧脸，他没有说话，但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少年已读懂了答案。
他将脸埋在双膝之间，无声地哭了。
＊＊＊
离去的路上，申银赫再次掏出手机，默默翻看着和葛兰的聊天记录。
葛兰：“别的且不论……如果我们在这方面观念不同，就没办法继续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最近他和其他学生做的次数越来越少，葛兰也一定注意到了。
两人在成为恋人之前，就说定了不干预彼此的性对象。说得难听点，两人的恋爱关系更近似于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或者有名无实。
开始时申银赫的确没有在意过这一点，也从未料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他的意志会阻挠自己和别人进行rou体接触。这显然不符合葛兰的观念，也违背了申银赫当初加入性爱社的初衷。
不想和别人做也好、无法满足葛兰的性癖好也好……主动提议让申银赫做艾泽的引导人，也包含着暗示、警诫的意味。
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将他们越推越远，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有的时候你很软弱。”桀斯曾经这么评价他，“幸运或不幸的是，多数人只看到你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