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坐大摆锤似的,起起伏伏要人命。他伸手抹了抹眼睛,“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你别再忽悠人啊。”
“吃完饭再打。”
“等等,咱们先把协议签了。”
“明天再签,我让陈硕去准备好材料和印泥。”
“我有!我去拿。”
“……”
贺颜见元丰从角落的收纳箱里翻出一个公文包,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A4纸和水笔,最后掏出了红色的印泥。
真够可以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元丰认真地解释道,“实在是你这人信用度太低,老变卦忽悠人。”
“……”
论信用度,元丰第二,贺颜不敢称第一。不过他懒得掰扯,“纸和笔给我。”
“哦哦。”元丰高兴地递了过去。
贺颜手握黑色水笔,当着元丰的面,在A4纸的正上方写下了‘子女抚养协议书’。写完后,他问:“要写什么?”
元丰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就写元丰生的孩子,必须归他本人所有。孩子不得跟男方姓…啊,不对,我也是男的。写不得跟贺颜姓,抚养权归元丰所有。”
贺颜快速写完元丰说的话,在后面加上了自己那部分,关于抚养元宝所要承担的全部责任以及费用。写完名字年月日,他将笔递给元丰,“行了,签字。”
元丰拿起A纸来回看了两遍,夸道:“你这字儿比那个潦草签名写得好看多了,后面这些,我先替元宝谢谢你啊。”
“上辈子欠下的债,应该的。”
“……”
元丰打开红色印泥盖,将大拇指按了下去,他拍了拍男人的胳膊,“你先把大拇指竖起来。”
贺颜刚竖起大拇指,元丰的大拇指立刻贴了上来,“嘿,亲个嘴儿。”
“你又好了,是么?”他盯着右边那颗露出来的小尖牙,问道。
“你别气我,我天天好着呢。”元丰咧着嘴,打算再说两句,突然被亲了。湿软的舌头舔过牙齿,他兴奋地一把抱住男人,探出舌头舔了回去。
对元丰来说,这份协议书更像是一份承诺书,上面有孩子他爹给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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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聊完以后,许辉挺担心元丰的。但感情这种事儿,得当事人自己想明白才管用。哪知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元丰的电话,说大老板有时间了,地点他来定。
他对这个快32岁的大老板实在没什么好感,估计元丰回去闹过,被缠得烦了才同意见面的。
许辉没接触过这个级别的有钱人,反复琢磨了好几天,到底要怎么替元丰把关。就在订饭店时,突然想到了法子。有钱人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享受过?只怕还瞧不上自己特地花时间挑的饭店。元丰过去经历的那些,大老板未必经历过,是时候体验下‘人间疾苦’了。
他连饭店都不订了,直接在修车行附近随便找了一家环境不怎么样的小馆子。
贺颜跟着导航,开进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他皱眉道,“还有两百米,确定是这儿?”
“是这儿没错啊。”元丰纳闷道,“怪了,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嗯。”
元丰拨通许辉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他问道,“饭店叫啥名字啊?我们快到了。”
“叫万家兴,我就在店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呢。”许辉提醒道,“对了,这边没法停车。你们停路口,走过来也就二三十步。”
“行,导航正好快结束了。我下车找一找,找不到再给你打电话。”
“好嘞。”
元丰挂完电话,“他说叫万家兴,咱下车找找去。”
贺颜一看这周边环境,心里有数了。他先下了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把围巾戴上。”
车里暖气打得很足,元丰摇头,“我热得脸都红了,不戴行不行啊?”
“这儿是风口,听话。”
“那行吧。”元丰老实地裹上围巾,一下车就主动牵上男人的手。他嘿嘿一笑,“真热乎。”
“不怕被人看见?”贺颜调侃道。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啊。”元丰无所谓地说道,“再说看见就看见,关他们屁事儿。”
贺颜握紧元丰的小手,随口问道:“手怎么糙成这样?”
“勤劳的双手,可不就得糙点吗?”元丰乐呵道,“我从小就干农活儿啊,然后…然后干得比较杂,它就糙了。”
“嗯,以后不用干了。”
“等生完元宝,还是得干啊。”
“干什么?”
“干老本行啊,跑业务去。”
俩人说着聊着,同时看到了前方那家小馆子。
元丰惊了,许辉怎么会约在这儿,万一把孩子他爹吓跑了怎么办。
果然,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像样的饭店,贺颜丝毫没意外。小馆子门口有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一直在盯着他,出于礼貌,他冲那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