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低着头,眼尾划过一丝丝狠绝:“我看过贵君您的脉案和药方,是太医院的杨太医开的,非常高明的手法,的确是排毒养颜的良药,但是催发排毒的紫车草、斓川花、黑蝉蜕下了十足十的量,把您产后不调的毒素故意迁到皮外层催发,真是毁人。”
扶风立刻从荷包里掏出几颗薄荷丹:“含在舌底下一丸儿,可以止住干呕。”
娴贵君一个颤栗,抓紧如意:“请神医明示。”
楚江并不想与娴贵君交情太深,他只想‘借刀杀人’,只斯文莞尔:“贵君客气。”
扶风心里跃跃欲试,却故意拉着驴脸,追上来撒娇哀道:“师父,您可不能坑徒弟啊?做就做,您得在旁看着!”
“楚神医,你帮本宫,扶持本宫,本宫也不会亏待你。”娴贵君冷着脸道。
楚江做过此类手术。
楚江暗暗嘘一口气。
“师父,之前那个小男孩儿是被狗咬下来男根,年纪小,重新接上也不无可能,那阴阳人又胖又没有能接的,能行吗?”扶风并不是不敢,而是他嫌弃。
朱尧姜喝药如喝水,这回的苦味还是让他直干呕。
“哐当——”玉如意跌落在地,摔成了两段儿。
隋姆姆接了扶风递来的
楚江先给仙蕙皇哥儿换药后,命扶风去看着宫人煎药,自己去给娴贵君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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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要快快康复,在太医院安插自己的人,楚江虽然医术高明,但难以掌控。
扶风把煎好的汤药端来,自己先嗅了嗅,又用小银勺试了试,确保万无一失,宫人接过放凉一点点喂给朱尧姜吃。
隋姆姆对这个半大小伙子很有好感:“你这小子倒也机灵细心。”
“成成成。”
“贵君,实言相告,您脸上的红斑痘疮并非是生育十二皇子所致。”
“皇主您客气了,以后再干呕,就含一粒,这是我师父的独家秘方,我这包您不嫌弃就先给您留下,明儿我再带来新的。”扶风憨气又实在的道。
扶风很怜悯朱尧姜,都说皇宫里最美的小哥儿就是这位九皇哥儿,封号都可见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偏爱和宠溺——仙蕙皇主,但目前看这张脸都被纱布包裹着,只露出眼耳口,隐隐露出肌肤的地方也是粉皮色,如同被剥了皮似的烫伤肉痕。
“我在旁看着你,你也快十五了,也该练一练,不行就当我们为国除害了。”楚江带着戏谑的笑意,不甚在意的道。
太惨了……真是可惜,太想知道皇家的小哥儿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温柔贤惠的师姆更美,比家里那个傻乎乎的碧桃更好看?
一把扶住朱尧姜,堂堂的皇主,瘦的皮包骨,扶风有些不忍,手势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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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贵君气的嘴唇颤抖:“本宫也奇呢,明明怀像极好,孕中不过一点蝴蝶斑,一点痘疮的痕迹也无,本宫生小九也未曾长过痘疮,是有人故意害本宫的!”
朱尧姜淡淡憋了扶风一眼,扶风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他摸着自己的脸,自惭形秽,转过身躺下:“多谢,姆姆,带他出去吧,我乏了。”
楚江把脉的姿势异样认真,侧着头,拧眉:“您的确有产后不调之症,但您面上的是蝴蝶斑,并非痘疮,若您细看,只剩下蝴蝶斑的淡淡印痕,您自体恢复的良好。我观察您脸上的痘疮是在蝴蝶斑的基础上催发起来的,更奇怪的是,早不催发,晚不催发,偏偏您生育后才生出痘疮,越来越严重,这极是不符合病情规律。”
“疯病与否暂且靠后,救命先救急,本宫这红斑,还想请神医给一句实话,究竟能不能好了?虽然陛下念着旧情,可若本宫一直丑陋着,怕也误事。”
那娴贵君半靠窗下的贵妃榻上,手里抚摸一柄羊脂玉如意,在以薄纱敷面,精气神和红斑痘疮好了太多,谦和有礼的指着榻前的凳子请楚江坐下看诊:“多亏神医出手相救,否则我姆子俱损,此大恩大德,本宫永世不忘。”
突然,森森冷笑一声,娴贵君挑着眼梢:“楚神医,您可知,那黄桧几次殷勤来派人送药,我宫里的隋姆姆都把人挡了出去,您可知,那黄槐几次三番要见您,都被我和韩公公给挡了回去?那黄桧还教唆吏部去查您的来历,被吏部以陛下之命否决。他为何这般想见您的理由,我知道,他就是怕我被你治好了!”
“小兄弟,多谢你。”朱尧姜吃下,勉强露出一点笑。
还好当年他与李郎中是师徒的事儿无人知晓,那时他自己也是个小郎中,虽然和老李郎中来往过密,但外界的人大都以为他们是朋友,也有人以为他是李郎中医馆的伙计。否则,这会子娴贵君肯定怀疑,这招‘借刀杀人’差点功亏一篑。
朝霞宫,寝宫。
娴贵君扶额的手抖的如筛糠,咬着唇:“是本宫蠢,杨太医是本宫同乡,哪怕不尽心尽力医治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害本宫,是本宫花银子求副院判黄桧为本宫开药,好个黄桧!本以为他是陛下的人可信,他竟然也是后君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