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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棋和碧桃撵走了人,舒晴方此时自顾自的用帕子擦干净一块青石圆凳,坐下休息。
“母父的住处藕花香榭,他时常念一句诗——‘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舒晴方展开手掌,望着那只扳指,思绪恍若回到从前的舒家府邸他阿姆刺绣的并蒂莲手帕。
话虽然客气,人也是带笑,可惜总给人感觉笑里藏奸,只是外貌表皮的一层忠厚老实。
“怎么那老头儿也一起卖?”虞棋不满。
“公子,不要多想,楚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从小伺候舒晴方的碧桃看出主子眼里的苦闷疑虑,是时的上前扶住开解。
碧桃见过许多市面,看这园子倒也入眼:“公子,比起咱们老家的院子,这里倒是够大。”
“既是太医院两位院首的例行公事,小可自然配合,扶风。”
“工匠的事,你去布庄找快活庄的人来处理,不过首要的是,重新去做个匾额换下那‘柳夭园’。”
孙管事赔笑:“哪儿的话,不收钱,不收钱,这是咱们主君赠送的哈,赠送的……”
“等打鱼儿的网张开,我自然会说。”舒晴方也觉得自己别扭,但爱楚江和势在必得的复仇他都要,他不想出什么乱子。
黄槐看向弟弟黄桧,比起黄槐的忠厚老实脸,黄桧三角脸蛇眼山羊胡子一直阴测测的旁观。
舒晴方摇头,示意虞棋不要紧,一个风烛残年的孤苦老仆,留下就留下吧。
黄槐不吭不响的打量楚江,慈眉善目的表情没有一丝漏洞,客客气气的抬手:“楚神医免礼,一直想见不得见,今日总算得见您。”
这话说的很明确,不会留下来和你们太医院的抢饭吃,来给贵君和皇主看诊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钱财,没有求荣华高登的意思。
“见过二位太医。”楚江彬彬有礼的作揖,扶风垂首站在楚江身后握拳,楚江把李信魁被害死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暗暗蔑视害死他师爷爷两个老东西。
“皇宫可不是一个江湖郎中能随便发财的地儿。”黄桧阴阳怪气。
碧桃讪讪的,也觉得自己过于憨直:“是,我知晓。”
“藕花深处……改成‘藕花深处’。”舒晴方掀开帷帽素纱,乌黑的瞳仁被刺目的阳光照得半合。
碧桃挠了挠额头:“公子,咱们干这事儿不和先生说怕是不好。”
他只是个做下人的,心思眼界这几年虽然有提升,可他还是看不透舒晴方和楚江这对儿夫夫的过法儿。
“公子,那改成——”
楚江比黄槐还客套,再次作揖:“院判大人实在抬举了小可,小可不过是想赚些养老银子,发点小财,不敢在太医院门前班门弄斧。”
黄槐和黄桧两兄弟终于找准时机,朝霞宫宫苑附近的路口堵截住楚江和扶风。
虞棋也赞同:“翻建不用费事,也能改几个小院,主要是园子整体纵身较长。”
皇城脚下寸土寸金的地儿,虽然是闹鬼的园子,房契和地契也足足放光了八千两白银。随园子附赠的还有园后的二十亩良田,这买卖倒也划算。
也是,作主子的心思那么容易想的明白,那他早就不是下人了。
然而开解也开解的太直接没到点子上,反而刺激了一下舒晴方。
虞棋老谋深算:“有快活庄庄主看在原来的情分上帮忙,你我多上心些,想封锁消息自然能,碧桃,你的嘴严实些,别挑拨公子和先生的关系,一切公子自有安排,咱们做下人的听吩咐便是。”
“既然被圣上和贵君都大赞‘神医’,你又何必自谦?只是我兄弟两个掌管太医院,不得不查验你的秘方配药,还请你配合。”
原以为两位父亲恩爱无猜嫌,却不过是不如镜花水月的一场荒唐。
孙管事一看交易有门儿,高兴极了,当即拿出地契房契和那看屋子老头的身契。
舒晴方点头,看了三处,唯有这处最和他需求。
抄手游廊环绕。宅院之东为花园,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部有八角亭一座,方亭二座,假山上为三间小榭,前接爬山曲廊直通花园北部。花园中还有一部分馆轩,均已粗糙翻建失去原貌,假山前之水池也经过近代改造,还有枯朽柳木之痕。花园北部,东西为两条长廊,北部为一座大厅,面阔七间,进深七檩前后廊,歇山顶,东西耳房各二间。厅前有假山大树。整个花园虽有树木、假山、水池、游廊、亭榭,但经过多次改造,缺乏造园章法。
舒晴方心里惶恐疑惑,或许,世上本就没有永恒的真爱,有的,只是回忆。
孙管事收了银票交予房契地契和田契,殷勤的和舒晴方介绍若要改建尽管来找他,他能找到便宜牢靠的工匠。
舒晴方的进展顺利,楚江在宫里却没那么容易了。
舒晴方嗔了他一眼,看向荒芜的庭院,一口笃定:“楚郎他本就不是。”
舒晴方怎么看怎么对这么名字不顺眼。
扶风故作不肯的捂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