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未等我讲完,他却低头轻轻啄了我。
更何况,他同司花地位相当,司花乃是女仙之首,我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自以为得了师父三两恩宠,便是真凤了么?
如约之日,师父并未归来。
我下意识一捶他胸膛,“你、你这是干嘛呀。”我纵然是个毛躁大意的性子,却也未有那大庭广众之下同人亲近的勇气。
大师兄是个极为有眼力价的人物,我寻思也因此他是师父的爱徒。他连忙招呼了那几位师兄,和师父行了个礼就走了。
我捂着胸口,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草率了?连连往后退了三步,直到有人从后面一把接住我。
我连忙摇头,“师父笑得太好看了……”我好似狗腿,却真心实意,“徒儿看呆了。”
可是大师兄却神秘兮兮的说你不用担心,师父早就安排好了。
大师兄神情古怪看了我一眼,“这……这恐怕……你比别人都清楚吧?”
几位师兄轮番安慰我,可是等来的,却是师父受了天命,已于前一日迎娶了司花的消息。
我这天天粗布荆钗习惯了,哪里懂得穿这么好的首饰。
只是,我心里又犯了嘀咕,这一副头面得配什么样的裙子,还有……就算给了我,我也不会戴啊!
我俩就这么尴尬的站着,我心想自己这到底问的是什么烂问题,却听大师兄轻轻咳嗽一声,“三日之后你们便要成亲了,你暂且养精蓄锐吧。”
我脸一红,连忙说,“嗯,那到是没有的。”
师父却笑出了声,像个浪荡青年似的。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轻松,以至于竟有些呆滞。
我心想真是没眼看,可是大师兄却一本正经,说他修道之前在宫里,每逢喜事,也是要如此妆点的。
那几位师兄连忙行礼,“师父。”
他轻轻叱了一句,连忙板回脸,咳了两声,“今日我去天宫,明日便回来。”
我轻笑到,“又不是同人打架去,为何要养精蓄锐啊?”
我一回头,竟看见了师父,不知怎的,往日那些咋咋呼呼的表象不见了,此刻心里却有一丝羞赧,就这样悄悄占了我的心思。
师父穿了件蓝色洒金袍,淡雅得很,黑发束进了高冠,垂眼看着我,“我见你同他们说笑得欢,怎么,我来了便沉默了?”
第二日,我换回平日的道袍,一大早就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清汤挂面,没卧鸡蛋,却吃得狼吞虎咽。
我仰头看他,随后认真点点头,“我乖乖在宫里待着,你就不要担心——”
大师兄却摇头,“那流程可是从清晨一直要延续到傍晚的,直到新人洞房才结束——更何况师父是那九天之上的红人,自然会有很多仙友前来拜贺。”
说罢他掌力一挑,那箱子盖打开了,我定睛一看——我勒个乖乖,那可是一箱子金光闪闪的金玉翡翠头钗,就这还礼薄?我差点给大师兄跪下,从此之后再也不肯小看他的王子身份……
可是他却轻轻笑了,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本君要去天宫一下。”
我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看向大师兄,他跟师父最久,也最受师父器重,“大师兄,你说……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我寻思自己总得找个什么时候再同他说我心里也欢喜,比吃了那石板烤鱼还有栗子糕还要欢喜一百倍。
他却一把揽住我的身子,将我勾进他的怀里——“侍月,我好欢喜……”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是大师兄在给我讲婚礼那日的事。”我也不知怎的,急于给他解释那些话中的误解,好似生怕他以为什么别的。
我叹了一声,“怎么个意思,他们是见不得你我相处么?”
我却抱着那一身红衣和那一箱金钗头面,坐在房里待了一天一夜,直至月上梢头。
只是不知怎的,那一晚清汤挂面越吃越咸,吃到最后,汤水咸的都发苦了,我将那一碗难吃玩意儿扔到水池子里,
可是却未曾想到,我那一句“好欢喜”,却再也未曾有机会同他说了。
师父轻轻碰了碰我,“怎么了?盯着我看什么?”
我靠在他怀中,偷偷笑得合不拢嘴,却坏心眼的想,我才不要让他看见。
他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感慨,“我本以为师父这一生不近女色是因为自己一人清净惯了,却未想到竟看上你这样一个毛躁丫头。”
我一边吃一边自我安慰,师父同那司花才是真正郎才女貌,司花本是个娇滴滴的女仙子,配上师父那一副冰块脸,本是再合适不过。
我一脸尴尬,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不用……”可是我紧接着一回头,就看见几个师兄捧着个箱子来了,大师兄玉指一点,“侍月,好歹师兄师妹一场,我们也没什么可送你的,便是为你打了套头面,这云梦大泽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的工匠,礼薄情意重,你就先忍了吧。”
那一日大师兄惨白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