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有又从包里翻出几条巧克力给我们分了,道:“我是被人放在岛上的,那天在船上,几乎所有人都死光了,我上到甲板的时候,被人弄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岛上。我这几天一直怀疑那个岛上不止我一个人,一直在打游击,就想这个岛是不是个陷阱,如果有人来找我,对方就会斩草除根,把来找我的人一网打尽。”
赵大有和我交代完故事背景,脸色变得很难看,想必是想起同伴惨死的经历,我知道她的情绪控制能力虽然没有她哥那么牛逼,但在一般小姑娘里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只
我把乌那格的伤口包扎好,现在尘埃落定,也是时候对一下杨光和大有的说法有没有出入,万一这老鬼骗我,我还来得及盘他,问道:“你说说你到底招惹上什么人了?一船人都没了,知不知道这事儿传回重庆你哥都快急疯了,估计一会儿你要是打电话给他你俩得吵到手机欠费,还是和我说吧,到时候我转告他,免得他停你信用卡。”
赵大有哼了一声,态度上很不屑一顾,但明显也知道停信用卡这种事她哥真的做得出来,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据说还吵到过邻居报警,赵大有衡量了一下利弊,盘腿坐下了:“赵无妄他怎么请得动你的?给你在火锅店办卡了?”
“就是一种青铜器,也是川大一开始启动大鱼墓考古的原因,我们国家的水下考古启动的很晚,算是一个很新的领域,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听就来了。”
“海罐头?”
赵大有摇摇头:“历史上的说法只有一个,就是北宋的时候,有人开始把这个地方叫做沈家门,后头的事情几乎都是推测,什么沈万三兄弟亲戚之类的在我看可能都是扯把子,但是,海罐头却是真实存在的。这边的很多渔民都捞上来过,06年的时候,宁波水下考古队对整片浙东海域进行文物普查,在那个时候,又再一次发现了海罐头,但是却始终没有发现陪葬品所对应的墓穴。”
我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没办法,我只能问乌那格:“实在没个干的东西,我用杨大爷的内裤给你包一下介意吗?应该没湿。”
。 赵大有的故事
“你不懂,水下考古的坐标定位相对困难,但大体也会有一个范围,海罐头却是一个例外,或者说非常奇怪,海罐头只在固定季节会被打捞上来,并且打捞位置每一次都不一样,就好像是墓穴本来在移动一样。”
“蛤蟆皮他敢!再说你还打不过他?”赵大有瞪我一眼,脾气一点没变,我看出她整个人都非常疲惫,生怕再乱点她会爆炸,只能暂时闭嘴,在船上找东西想要给乌那格把伤口包了。说起来也是可怜,这小子当真是一点血都见不得,哪怕是自己身上的出血也没法直视,从上了船之后就一直变扭地别开头看着别的地方,生怕自己看一眼伤口就要晕过去。
赵大有讲到专业领域的时候,连普通话都会变好,认真道:“1984年有个英国来的龟儿子在南海捞出了15万件瓷器回去卖,这个事情最后惊动了全国,国家开始意识到水下考古的重要性,就这样,1989年,我们国家的第一批水下考古学家就出现了,这其中也包括我爷爷赵无涯。在1989年年末的时候,有一个东海的青铜器被送去了爷爷那里,结合东海附近的民俗传闻,爷爷认为,这种青铜罐,很可能是大鱼墓里的陪葬品。”
我皱起眉:“所以说,大鱼墓在历史上真的有说法?”
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赵大有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我一眼:“这些是我带上岛的,要不你以为老子这些天都在吃树皮?”
赵大有看着我神情严肃道:“海罐头发掘位置最远甚至能够横跨几十海里,这在过去的水下考古里从来没碰到过,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也是那个墓穴被叫做大鱼墓的真正原因。”
我一愣:“不是吗?那你怎么上去的?”
“所以说?”
赵大有用我的外套擦着头发,闻言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哪个跟你说我是游上岛的?”
赵大有噎了一下,很快别开眼:“我也没想过会弄成这样,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考察,我收到那个海罐头,对方说是因为爷爷以前做过东海大鱼墓的研究,所以才找到我,希望我来带队。最近这半年我都闷坏了,刚好这个课题也是爷爷以前做过的,我也没多想,就直接过来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赵大有那个鼓鼓囊囊的包,似乎还带了不少东西上岛,我一边帮乌那格包扎一边道:“背着这么多东西游泳,你哥真是小瞧你了,我看把你丢进嘉临江和江鲜比拼有点屈才,你这完全可以和海鲜一决雌雄。”
杨光脸一下绿了,乌那格还没说话,赵大有却没好气地说了句等等,紧跟着从她身上那个破旧的包里翻出一个防水袋,里头竟然有简易的包扎用品还有几片卫生巾,我震惊道:“这岛上还能淘宝啊?你东西挺齐全。”
我淡淡道:“要拔你哥的毛可没那么容易,他请我吃碗小面都是有代价的,不过赵大有你都有生命危险了,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