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时之间乱了方寸,迩纯的手很冰,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湿漉漉的,像是只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的小猫,急需主人的拥抱与安抚,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做他的主人了……
“……”
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把自己的手从迩纯的手中挣了出来,捋了把银色的发丝,露出左颊上刺目的花纹,将整个侧脸给了期待中的迩纯,I?K缠着纱布的眼睛感到发热、刺痛……大概是药的作用吧?
“……你这是什麽意思?”
盯着I?K左颊上妖艳的图案,迩纯深吸了一口气,眨了下湿润的眼睛,他就是不明白,为什麽这个男人偏偏要这麽对待他?
“不想当别人的替身?还是觉得这种养尊处优的日子不合适你淫荡的身体?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你不是I?K,只个代替品,你懂不懂?”
迩纯感到愤怒,为什麽老天就是连一些能让他产生错觉的幻象都不肯给他呢?他留不住I?K,难道连那一份神似的感觉都不能留住吗?扯着I?K的发丝,迩纯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极近,连他的呼吸中,都带着极易被刺痛的脆弱的躁动──
“就笑一下好不好?让我再看看……我已经很久没看过I?K的笑了,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的,就笑一次好不好?”
迩纯马上就要哭了,并且,那颗脆弱的灵魂已经在哭了,他的灵魂感觉得到,可是,这样的幻觉,他是不能给迩纯的,不然,他的迩纯该到什麽时候才能勇敢的面对现实呢?他什麽也给不了他,什麽也不能给他,与其长痛,不如短痛,I?K不相信任何人可以保护好他的迩纯,他们的命运都是在沉浮的风云莫测间随其左右的,到最後,能依赖的,也只剩下自己罢了……他很想应了迩纯,他知道,自己笑一笑,可以让迩纯开心上很久,但那样的话,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谁又能再陪着迩纯,让他开心呢?这三年的种种,已经让他感到怕了,他习惯了受制於人,不敢自己再去预料什麽……
“……”
I?K没有笑,也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在等,等迩纯离开他。
啪────
一记耳光,那是用尽全力的,迩纯打了他,轮椅被猛滴推了出去,他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随即倒下的桌子砸了脚踝,断了一样的疼,药也从桌子上洒了下来,热腾腾的泼在他被桌子压住的小腿上,大概烫伤了……不过无所谓,反正他的腿也只是个摆设罢了……迩纯在发脾气,砸东西,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瓷器的碎片在自己的周遭碎开,用手一挡,锋利的白瓷片划开了掌心,这时,他被迩纯的一双手拖了起来──
“咳咳……”
迩纯的手擂着他的领口,感到窒息的I?K难过的咳嗽着,这时,那双粗鲁的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他被雕琢出来的不知被多少人赏玩过的身体不知羞耻的暴露在空气中,任由迩纯的手毫不吝惜的在巨大的刺青之上肆虐的抚弄着,头皮像是要被揪下来似的呻吟,迩纯狠命的扯着他的头发轻蔑的嚷着:
“你以为你真的是I?K吗?连这种抚摸都能让你兴奋不是吗?你这个下贱的样子哪一点像他?别以为穿着人的衣服你就可以是人,你什麽都不是!早就应该对你这样,你才知道自己是个什麽货色!”
咣──
“呜……”
被迩纯重重的摔在地上,I?K抓着胸口的衣服捂着嘴不作声,他很想咳嗽,可又不想让自己在迩纯面前显得太可怜,侧过身,他感到冷,抓着身边的皮毛披肩,冷汗爬了一身……不知道迩纯冷不冷,那股由迩纯的身上而来的寒气让他本就十分孱弱的身体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那种来自心底的泣血锥痛,I?K感到,连空气中都弥散了血的味道,他是不是伤害了迩纯呢?都是自己不好,本来,那个小家伙还挺开心的跑来……可迩纯要的,现在的他,真的给不了……
“迩纯你在干什麽?!这又是怎麽了?你们快点把I?K少爷扶到床上去。”
KATHY夫人来了,还有很多人,I?K分辨不住迩纯的位置,他只是知道,很多人都看到他狼狈的一丝不挂的趴在地上的模样,不过那无所谓,就像迩纯说的──他就是这种货色。
“他才不是I?K,他谁都不是,都是他的错,我只不过是想看他笑笑,他凭什麽对我这样?我什麽都没有了,我就这麽一点要求,他都不肯满足我吗?”
迩纯任性的声音慢慢远离,大概是KATHY夫人把他拉出去了,在门关上之後,I?K一下放松了下来,身体一下子变得好轻,只有胸口沉重得像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他又吐血了,快去叫医生,手和腿上也受了伤,先帮他止血……”
“他呼吸很困难,拿氧气,他这个样子不能再手什麽刺激了。”
“……脉搏暂时稳定了,血压很低,去跟夫人说一下,最好别人迩纯先生再来刺激他。”
医生们忙碌着收拾残局,就好像是钟盏被打破後,扫走碎片的清道夫。只不过是三两句赌气的话罢了,竟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