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长公主在旁叹道:“你婆婆几次进京都受过别人的气。她那性子又和顺,从来不爱多事,没跟任何人提,结果就叫那起子小人自以为得意,越发变本加厉了。这么一闹,你婆婆就不爱进京来,连带的永平也少来。母后心里一直引以为憾,只恨不能把那些生事的小人都狠狠教训一顿!这回你来了,母后可不会再让你步你婆婆的后尘。瑞哥儿失散在外多年,母后心里不知有多疼他呢。若是因为孙媳妇儿受了气,害得孙子也不乐意进京来看老祖母了,母后可就真真要发火了!”
生活,还有永平郡主随夫婿回真定老家后的经历,等等。
聊了两三刻钟,太后就开始犯困了。她一向有午睡的习惯,这是平时午睡的时间到了。哪怕她还想多听孙媳妇说些燕王府的事,也抵不过生物钟的威力。
谢慕林随永宁长公主行礼恭送太后离去。等殿内只剩她们俩时,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永宁长公主便笑了:“我们走吧。”
谢慕林乖巧应了声,与永宁长公主结伴出了慈宁宫的正殿。
太后又笑了。
无奈
这一段主要是永宁长公主在说话,太后显得兴致平平,只面带不大走心的微笑听着。听到太子带着宠爱的王氏,抱着刚出生几个月的长女来给太后请安,却把太子妃忘在了东宫这种事,太后面上的微笑还淡了下来。
谢慕林连忙笑着谢过太后的慈爱与关怀,一脸真诚的表示,自己有太后庇护,满京城里有谁敢欺负她呢?若真有这么不长眼的人,她做晚辈的一定会请长辈做主的。
说完这番话,太后就扶着女官的手,缓缓走向寝殿的方向了。
这会子太后不在场,永宁长公主就忍不住
谢慕林还记得太后对徐夫人的心结,顺便把徐夫人的落魄情形也提了提。太后果然心情大好,微笑道:“其实嗣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是以礼数相待罢了。原是徐氏从前违礼的时候多,如今才会觉得受了委屈。”
太后满意地笑了,有些意味深长地道:“这样就好。哀家一把年纪了,活到今日,世上的富贵都享尽了,却也受了许多常人不会承受的苦楚。先帝在世时,曾经感叹,倘若他没有坐上皇位,而是继续在燕王府长大,做一个单纯的王府世子,那该有多好?当年哀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如今却领会了先帝心中的无奈。其实荣华富贵,对于哀家这样的老人而言,早已不再重要了。哀家所期盼的,跟世上任何一个老人没什么不同,不过是盼着儿孙孝顺,承欢膝下,一家人能和睦友爱罢了。只可惜,就连这点期望,老天爷也不肯成全哀家。”
谢慕林只得做出害羞的模样,扛了几句,扛不下去了,便迅速祸水东引,将永平郡主小两口的事迹提了出来。哪怕是先前已经介绍过的内容,也强行重复了一遍。太后倒是对宝贝孙女儿的事十分关注,哪怕不是新鲜的内容,也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谢慕林看着永宁长公主,深深觉得自己学到了!
虽然有谢慕林解释马驸马一直都有关心女儿出嫁的事,并不是真的不管了,可这并不妨碍永宁长公主拿自己老公做砸挂,逗母亲开心。于是太后心情一好,午饭时都能多吃小半碗。她身边的宫人女官们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太后想想也是,便答应了,又慈爱地对谢慕林笑道:“得了空就多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叫御厨房的人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包管比你家里做的好吃。若是宗室里有什么人请你过府饮宴,你要是有兴趣,就只管去玩耍玩耍,没兴趣也不必勉强自己去应酬别人。若是有谁让你受委屈了,只管来告诉哀家。你是哀家的嫡亲孙媳妇,万万没有叫别人欺负的道理!”
接着谢慕林又说了马驸马父子几人在北平的生活。得知马驸马在北平又结交了不少书画文化界的名士,时不时与人诗词唱和,很是悠然自得,永宁长公主是既安心又好笑,还跟太后撒了娇:“母后您看!驸马病了这一场,竟然还不知道收敛,放着闺女的亲事不去忙活,只顾着自己的风花雪月,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永宁长公主见状便笑着劝她:“母后只管去安睡。瑞哥儿媳妇又不是只在京城待两天,今后进宫的时候还多着呢!您还怕没有跟她说话的机会?只要您吩咐一句,瑞哥儿夫妻俩要在京城留多久,皇上还不是都得听您的意思么?午睡却是不能耽搁的,您要是这会子不睡,下午和晚上就该没精神了。”
午膳过后,谢慕林与永宁长公主又陪太后聊了一会儿天,主要是说说家常事,也提了提太后与永宁长公主回到京城后的经历。
显然,太子的做法令太后十分不满。
永宁长公主迅速领会了母亲的意思,便也顺着话风转了话题,打趣起了新婚不久的朱瑞与谢慕林两口子,打听起他们在北平婚后相处的情形。
不过,今天难得有她老人家颇为喜欢的孙媳妇进宫,太后不想多提这些扫兴的事,便咳嗽了一声,淡淡一句:“太子跟太子妃不和已久,提他们做什么?没得听了生气。瑞哥儿媳妇可别学这等坏榜样,要好好跟瑞哥儿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