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
难道是拾荒来的?
贺言翻着书包,发现里面有一本田字格作业本。
本子上还有一段参合着拼音和图形符号的留言,贺言费力的理解了一下。
‘爸爸,我和肖政霖哥哥在一起,就在你对面,我们很安全。还有爸爸不要伤害政霖哥哥的哥哥龙——贺云留。’
这个儿子名字的笔迹贺言认得出,还有这个儿子口中亲切的政霖哥哥贺言也知道。
夏令营的照片里他孤僻的小豆丁被一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小子抱在怀里,幼儿园的午休老师总会打电话过来说贺云不在自己床上……
总归是安全的,可以暂时放心了。
贺言看着那画的很抽象的龙图形,又看了看自己脱臼的手臂,谁伤害谁?
小孩子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可贺言面对的情况却很复杂。
郁闷的贺言从裤子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燃了,脑海里的思绪也跟着灰雾缭绕的烟圈飘远了。
许久,他拿起那根铅笔在儿子的留言下回复:呆在安全的地方等我,不要出来。
把本子和铅笔放回书包,贺言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
睡梦里,他感觉身体里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能量被鬼压床似的又吸走了。
天一亮,贺言好像听到了头顶直升机远去的声音。
睁开眼内视一番,果然,体内恢复了一夜的能量又被榨干了,那不是梦。
还有远处那个直升机的缩影也不是梦。
是大学城的方向,那一带有市医院还有一个研究所。
看来国家展开救援的第一位就是科研人员和重点设备。
虽然这一世不可控的变故多了很多,但是国家有所作为让贺言看到了希望,是好事。
旁边传来了动静,贺言看见黑龙把蓝色的儿童书包挂在自己的龙角上,翅膀一扑腾,掀起一地粉尘,飞走了。
就那么对黑色屏障视若无睹的飞走了?
贺言跟上去,立刻碰到了结实的墙壁,他无论如何都撬不开。
无奈,只能坐了回去。
中午,一个满载而归的书包又落了下来。
贺言麻木的吃着黑龙拿回来的一日三餐,就这么过了几天。
这几天,头顶路过的直升机好几次飞的那么低,可无论贺言用衬衫做的求救旗摆的多么卖力,直升机一丝停顿都没有。
良好的视力让贺言看到驾驶员还有副驾驶甚至都没注意到天台上有个人。
几次下来,贺言认清了事实,这个屏障太邪门了,别人看不见他。
求救失败,贺言开始和儿子写信,很可惜的是本子上大多数的文字都是那个叫肖政霖的小朋友写的,更复杂的问题即使贺言问出来了,两个小孩也不认识。
夜晚的天台刮起了风,城市停电了,一片漆黑。
不寻常的风吹断了绿化带里的细小的树枝,台风的预警。
贺言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肩膀怨恨地盯着不远处盘成一团打着哈欠的黑龙。
如果不是这家伙榨干了他体内的能量,他也不会沦落到无法自己抵御寒风的境地。
“阿嚏!”
黑龙,原名肖霆轩,肖政霖的哥哥,22岁,单身,首都人,前不久刚回来s市。
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孩口中得知了这家伙的来历,知道了黑龙的名字,这些天,贺言一定会想尽办法屠龙求生,而不是如今坐在这儿麻瓜地抓头发。
打又打不得,沟通又沟通不了。
贺言一有动静,那家伙就龇牙低吼。
怎么就是那个肖霆轩呢?报恩来的如此之快么?欠了债这么快就要还了?
贺言没想到在最先找到叶光明的计划之前,会是遇到自己的讨债人。
更没想到,小巷和男人一别之后,再见他的恩人已经变成了无法沟通的野兽?
是不是同名同姓还有待进一步确认,但是前不久刚回来s市这点对得上。
再者,看在小孩亲人的份上,贺言也不能真伤害他。
世界是那么小,命运又是那么捉弄人。
台风天的前三天,贺言会在大学城遇到叶光明,这本来是他的计划,可现在他要怎么说服黑龙把他放出去?
叶光明是他们末日小队最年长的一个,已经有三十。
他的名字积极向上,可人生却恰恰相反。
三十五晚婚,一年到头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衬衫新棉袄,省吃俭用买了一辆代步车和一百多万的房子,末世前一个月才把追了几年的女神娶回家。
一千两百公里尸海逃命,满怀欣喜顶着大台风回到s市的婚房,敲开家门却看到了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激情的做活塞运动……
贺言是在台风天小卖部旁边捡到了他。
当时双龙卷风已经十分逼近,饿了天的贺言趁丧尸躲避天灾的空挡跑出来觅食,台风把一个太阳能路灯吹落就要砸在他的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