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就是那样冷峻疏傲的性子,哪曾想他也是能够温声细语,不愧他慈悲之名的。
在魔域,顾明之更不再压制自己的本性,他撩袍分腿而坐,颇有些大马金刀的架势:“没什么指教,你喝你的花酒,不必管我。”
他从怀中掏出一乾坤袋的灵石珍宝砸到桌上:“买你今夜给我开苞。”
顾明之忽想自己自视甚高,从不觉得有哪里比不过苏暄竹,尤其这一张脸,他更是自认无人能及。结果偏偏人人都围着苏暄竹打转,趁得他简直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却不料他倒是舍下脸来嬉笑了,顾明之却是因知道他的身份,更恨他曾冷心冷肺地将自己踩在脚下,如看蝼蚁一般将自己弃之不顾了。
顾明之的腰身很细,却覆着薄薄的一层肌肉隐藏力量,他很自信地将萧一的手拉到自己腰上,知道那里会讨后者的喜欢。他将下巴颏放在萧一的右肩上,双手已经十分不老实地钻进萧一的内衫之中:“……你猜。”
他那不耐烦的语气令侍候在旁边的四位随侍分外恼怒,还从未听过有人胆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尊上说话。
爱美之心,本来就人皆有之,再加上顾明之深知这人面具背后的真容要更加的雅致出尘,一时心中情绪忽而没那么的阴鸷了,便下意识勾唇一笑,轻声调戏道:“满屋子只有你没盯着我看,想来是觉得我不够好看……可我偏要坐到你眼前,要你看看我到底好不好看!”
果然,顾明之将下巴微微一抬,神情傲慢的故意说道:“只要你不是享有天下四海的仙尊之首景鸿仙尊,那么无论你是谁,这袋子里的宝贝都很够你跟我睡一晚的了。”
萧一顺从地任由顾明之牵着他的手动作,惯常握剑的手掌撩起衣摆,搔痒似的滑过那柔软丘峰,他手指微微一蜷,心里有股无名的冲动想要使劲攥一攥这处细嫩又丰腴的臀肉。
在顾明之落座后,他佯装吃惊:“阁下有何指教?”
他修为已至化境,小小一介乾坤袋自是能够看破,他虽高居尊位已久,但也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打眼一瞅那袋子里的宝贝数量便猜测这是顾明之的全部家当了:“阁下这是——”
萧一登时一愣。
“你放肆!”萧一身后随侍终于忍耐不住,厉喝一声:“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谁——”
顾明之嫉恨得想要发狂,他前世虽吃了苦头,却是半点长进没有,气性一来还是一贯的骄纵。他脸色一冷,直接冲着萧一恼了:“你既然隐瞒身份了,自然不该指望别人对你一如既往的尊敬,何必再那里心高气傲的惺惺作态!且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怎就知我比不得你尊贵?”
萧一自觉何其无辜,他脾气再好,也实在是从没吃过这般莫名其妙的窝囊气,于是也不问顾明之如何看出他的伪装,只神色登时变得冷淡淡的,一股子目中无人、高高在人的懈怠劲儿散发了出来:“阁下雍容华贵,萧疏轩举,自是我比不得的贵人。只是贵人事多,怎还有闲工夫与我在此纠缠?”
顾明之又羞又恼,他双颊一红,起身便去拉萧一的手腕:“少说废话,跟我走!”
怡情。
顾明之闻到萧一身上有淡淡的果酒味道,仿佛雨后的梅子,
萧一身负上古真龙血脉,本就重欲,送上门来的美人哪有不吃的道理。
萧一咬了一下顾明之的唇珠,随即又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仿佛怕咬疼了他似的。水渍银丝之间,他启唇问道:“你不是魔域的人,怎么想起来到这里寻人给你……给你开苞?”
顾明之本就眼眶通红,有一副泫然欲泣的美人相,这一恼更是面如桃花,漂亮得惹人心动了。虽是挑剔,可萧一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今晚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四人杀意将泄之际,那饮酒人轻声失笑:“阁下既然没什么指教,这别处也还有空座,为何非要坐到敝人之处?”
萧一将“开苞”二字说得很含糊,轻声细语的,风流浪荡了一晚上,等到了床上反而抹不开面儿了,类似这等淫词艳话都说不口了。
“好了,”萧一面不改色地轻声一唤:“九幽,退下。”
脑海中前世今生纷繁交织,激荡得顾明之胸中郁气渐盛,他不想在人前露怯,竭力将情绪强制压下,憋得眼眶都红了。
他本意是配合彼此一个高兴,既来到了此处,为的就是寻欢作乐,享些粗鄙浪荡的乐子,何必再端着架子想些什么难登大雅之堂。
萧一微微挑眉,失声笑道:“也不至于此,你倒是高看你自己。”
这人长得俊逸,生得风流,尤其一双桃花眼中盈光流转,实是多情之人。
“我可猜不到。”萧一醉沉沉的笑了起来,低沉悦耳的声音回响在顾明之的头顶,小鼓一样,令人心脏一跳一跳的。
那人也是情场老手,分明见惯了美人,对眼前这等浅显勾引手段嗤之以鼻,却乐得逢场作戏,装出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像看傻了似的羞赧道:“在、在下萧一,今日得见兄台实在、实在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