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机拉着他们一家四口去了城外的道观,车上的气氛始终有些沉闷,展良闭着眼睛假寐,避免交谈,秦美华也没心情开玩笑,森雪之更是不想开口,越离进道观,他就越有种要失去的错觉,唯一放松的大概只有如愿的森国怀了。
到了道观就有人带着他们走进了后院,因为事先已经打好了招呼,所以他们不用在排队等候,直接就被带进了一个古朴空旷的房间,里面桌子前坐着的正是当面的那位大师。
点头问好后,大师的眼神就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的看了看,最后捋了捋胡子笑了笑,“决定好了吗?”
森国怀问:“嗯,那他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吗?确定没事了吗?”
大师点头说:“嗯,没事了,放心吧,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你们俩就和我走吧。”
展良抬步跟在大师后面,森雪之走在最后,他看不到展良的表情,猜不出展良的想法,但他自己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好像正在逐步走向失去。
明明以前戴着这跟红绳只觉得羞耻女气,每年夏天都戴护腕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展良居然戴一样的红绳进而再说什么“小媳妇”之类的话,现在要摘下去了,他却突然就舍不得了。
他用手抚摸着这个根带了很多年的绳子,眼睛看着前面的展良,展良的手腕上那根红绳随着胳膊的晃动而晃动,晃进他的眼睛里,也记在心里。
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大师让他们站在一起,拿了几张符纸绕着他们念叨了几句听不清的话,最后烧成了灰烬,还在他们俩的身上点了几下,随后大师那个毛巾擦了擦手说:“好了,手上的红绳你们回去自己拆了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的就完成了?他们好像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失去就已经失去了他们之间的牵绊,展良和森雪之走出了房门,走在回去的廊道上,展良沉默往前走,森雪之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痛,心里冰凉凉的,觉得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被抽离掉了一部分灵魂似的,脑子也飘飘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什么,于是他追上展良抓住了他的手。
展良没有回头看他,但是停下了脚步,他们之间的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有些悲伤。
森雪之说:“展良,这不算什么,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因此改变,你,”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他觉得展良似乎太平静了,让他心里惶惶的。
展良抽回了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了。
回到家展良就说有点困会房间睡觉,秦美华看得出两个孩子心情都不太好,她也不好多说,就让他回去了,倒是她的儿子,一直看着展良的背影闷闷不乐。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儿子,来日方长,只要有心一切都会好的,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着急。”
也许是担心展良想太多,晚上森国怀特意找展良谈了谈,告诉他安心的在家里,虽然没有了森雪之的问题,但这里还是你的家,千万不要想多,展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其实他多少也能感觉到森国怀的态度,他只是不太希望他儿子找个男人结婚而已,有一次他听到秦美华和森国怀说两个孩子多般配呀这样的话,森国怀就说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般配,两个男生般配什么。
但森国怀对他并没有什么看法,要说起来,其实森国怀对他向来是比对森雪之还要温和一些的,可能是因为救命之恩,也可能是因为展良分明已经到他们家冲喜了,也算是结婚了,而森国怀在心里却并不认可,以至于他觉得多少有点对不起这个孩子吧。
他还说会在公司给展良留下股份,大学毕业也可以进公司工作,让他安心的读书就好。
展良没打算要什么股份,但森国怀的态度确实让他踏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