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思下了,万一你输了,我可舍不得你死!”他邪笑着看她道“你那一骂可骂得真‘好’!我想了一日天生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宫主,地就任得我横行!我不管什么仗势欺人、强取豪夺,今日权势在我,便由我说了算!你若不服气,你也去当个少宫主让我瞧瞧。为什么天下千千万万人中,我便是龙凤?只能说天意如此,既然是天意如此,我又怎么能逆≈ap;ap;x5929;≈ap;ap;x800c;行?”一听之下,这一歪理倒真有些似是而非。她听得心如坠冰窖:“那你是说,无权无势之人任人宰割也是理所当然?”“不然你以为天下征战所为何来?我名中‘征’字取意便是如此。为权为势,为不为人所宰割难道你不爱这权势?”“权势非世间一切,亦有它所不及。”他觉得有趣:“何谓它不及之处,你倒是说来让我开开耳界?”“长幼之亲,朋友之义,男女之情。”“有趣,有趣!”他闻言竟然放声大笑“大灾年中,百姓卖儿卖女,易子食之的不在少数,何来亲?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命!朋友之间,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一朝失势,树倒猢狲散,谁去讲你的义气?至于男女之爱,你去问街中乞丐,会不会有我的桃花艳运?或者”他抚过她冰玉雪瓷似的脸孔“你证明给我看看?”她痹篇:“你所看也不过是人间丑恶一境。你爹抚养你二十几年,难道不能说明世间亲情?”他眼微一闭,星光闪动,轻笑了声,以眼前这男人而言,这讽笑却别有风华。“今日我若是毒发攻心,躺在这儿成了废人,你猜他会不会来看我一眼?紫微垣宫还会不会有‘朋友’来称我一声‘少宫主’?我的‘红粉知己’中又还会有几个‘知己’?”长幼之亲,朋友之义,男女之情,无一不在变幻之中,无一可永存。“那你为何不想想平日你是以何对待周遭之人?以此心鉴彼心,你今日断了婢女的一臂,他日你叫她如何还能对你存主仆之恩?你若有如此一日,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那我若对你好,你会还我千倍百倍的好吗?”他突然认真地看向她。她涨红了脸:“那自然不同!”“哪里不同?我只知道我对你好了,你却不领情;你尚且如此,还谈什么与人家投桃报李呢?”“你、你简直强词夺理!”“走,你跟我来。”他伸手捉住她的手,紧扣着不让她挣脱。她被迫起身,被他拉着出门,更往石阶高处登去。话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木石楼上亭台,浮云似从头顶掠过。大风吹得人仿佛要乘尘而去,她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手,却差点被风刮得飞出栏杆。好高!“你看到了没有?”他手一指,白色衣袍飘于风中,宛如谪仙。她展目望去,山绵延跌宕,水奔流狂泻,山中走兽,水中翔鱼,无一不撼动神魂,几百里风光皆在脚底。
“看到又如何?”“如何?”他只是笑“你知道这片山河在手的滋味吗?”“很壮观。”“岂止是壮观二字!人眼之所见也不过是如此,山外山,水外水,谁人不梦寐以求?”求见而不求拥有。拥有山河,那是多么奢侈的梦!“北天王族一灭,这个天下的支柱也就断了一根。虽然大昭王朝还是称帝,其实半边天下做主的却是紫微垣宫。就如光影相对,他在明中,我在暗处,明中风雨飘摇之时,暗处却是休养壮大,假以时日,明暗必然转向。”紫微垣宫不是大昭王朝的后续,而是新的一章。屠征话中的野心昭然若揭,这也是父亲月重天所希冀的吗?月向晚黯然失神:“我又没有山河大志,你何必提这些?”“他人浴血征战才有一方疆域,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坐拥山河,难道你还不心动?”他低下脸,以魅惑的低沉勾引她。她失笑,却差点流下眼泪:“我姓月,北天王族姓氏。山河既已经在手中失去,我便没有一点要回的野心。”若她愿意,早在三年前她十五岁便是大昭王朝的太子妃,何必要到今日委身屠征以求目的?“你不爱山河,总还有其他非要不可的东西?我不信你真的无欲无求,只想跟一个粗人过一生。”“原来你带我到这里只是为了炫耀你将得的天下?果真幼稚!”她摇摇头,转身离去“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这心血还是留到棋盘上见个真章。”他自身后一把捞住她的臂,有笑声而眼中无笑意:“你待会儿便会知道我炫耀的不只是那么多。”的确,山河再宽广,也只是近似虚幻的东西,灾不能避,乱不能守,满目的宝藏便有实质多了,尤其那宝藏不单单是铜臭,更有古香。他抓着她一路走进山壁秘洞,以机关开启重重石门,终于将十几个相连洞穴的宝藏展现在她的面前。金银珠宝,她初时是远观,只欣赏那夺目光华,而当他随手提来一只天山红玉瓮时,她不禁碰触了一下。深红坚硬的玉身被凿成瓮,无一花巧,然其花巧也正在于此:明透仿佛纱绢,轻脆如同叶片,纯润宛如泉水。映指的玉光中,让人生怕轻轻一碰便会碎掉。而宝藏之中红玉瓮只是其中一件奇货。“如何?”他问,亦知她爱的不是财,而是材。“稀世珍宝。”她答得尚有保留,钦天府中也未见过如此多古玩奇珍。他搁下红玉瓮,又捡来一颗拳头大的翡翠球塞到她手中:“这颗翡翠色艳嫩润,均匀透明,毫无瑕疵,是玉中极品,但是它稀奇的地方不是这里,你看”她让球一滚,才发现球上有个眼睛大的孔,可以看到里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