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晚谦气喘吁吁坐了下来，他们才噤声不语。
“我真的，我要走了——”
赶不及也想去怎么办。
浸泡一夜的豆子，摸起来软软的。
这人神秘兮兮的，他是这样想的。
柯柳姿念叨点什么，都会搅得全家不得安生，林晚谦以为他为难，就说：“那我走了，爸你一个人可以吗？”
“别弄了，又不是什么急事，多花点时间在学校温习也好，高三了，压力也大。”
他起身后退一步，又退了两步，小橘还在跟着他。
这个钟点，同学们都陆续进了校。
林晚谦放下小橘一路狂跑，他赶在铃响最后一刻进的教室。
肖张告听到了，他知道梁赞在说什么，人稍稍偏头，“首先，你得有人家这么好的成绩，你看看你们的名次分数各差了多少，是不是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学校多年没有修缮好的地方，站在这里能感受到凉意，风扬起来还能迷了一眼灰。
时间太紧了，他也急，倒的时候还掉落了好些猫粮在地。
这个石磨很大，转悠几下就磨出了一大桶红枣豆浆，想当年林有才就是看中这点才勒紧裤腰带咬牙买下来的。
林晚谦骑着单车一路蹬到学校，进校门听到广播室的早播环节的朗诵，他就知道距离上课只有15分钟左右了。
林晚谦丢过书包，翻过矮墙另一头去，开始窸窸窣窣地从包里拿出袋子来。
就是祖上修来的福分。
林晚谦把早餐放置好，回头冲林有才一笑，“知道了，爸。”
梁赞移动着步子，待挪到走廊最尽的地方已经看不见人了。
电源开了，磨着豆子和着水磨出浆汁来。
几乎是喘着气才跑到想去的地方，角落是处废墟，烂墙缺了大块，连破财的红砖都肆意裸露出来。
一只橘猫在林晚谦面前伏身，伸着爪子挠他的衣服，挠得他心神荡漾，爪子很干净没有在林晚谦的白衣上留下痕迹。
后操场是去，还是不去。
“嘶——这都行？我平时少不得要在门外背半个小时的书才能进课室啊，”梁赞不服气，“究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还是家里供了个好爹啊。”
“我没有时间了，”林晚谦还在喘，耳里听着广播室的流程，把袋子里的猫粮倒在之前放置的好几个碗盆里，“你们不要抢，我下课了还来。”
这一笑把林有才都给逗欣慰了，感慨万千，他林有才何德何能，生了两个这么孝顺听话的孩子。
林晚谦的长指比浆水还要白皙，倒给热乎乎的豆浆烫得发红，他一一盖上杯盖，“妈今天不舒服，我总得帮帮忙啊。”
周围的流浪猫听见熟悉的袋子声响，都跑出来了，围绕着他。
他嗅着，微微靠近一点，面色不豫，就是
林晚谦摸着它的下巴，用惋惜的口气说道，“小橘，我不能陪你玩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梁赞忽而闻到了一阵特别香醇的味道。
“可以，去吧去吧，才多大点事儿啊，咱家这店又不是刚开张，爸闭着眼都能忙活过来，”林有才就着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把人送出去后，还在后头叮嘱着，“晚谦，路上骑车要小心啊。”
这贼贼的笑声招来梁赞脚下一顿踢，肖张告心里苦，又担心老师发现他们搞小动作，生生忍了疼痛没吱声。
连迟到常客梁赞都安然坐在座位上看英语范文，林晚谦顶着金老师的白眼钻进来了。
“我还有时间，”林晚谦盛了一杯杯，放在台上，“现在这么早，还能磨多一桶黄豆浆出来，弄完我就走。”
林晚谦豁出去了，他冲上前抱起小橘，轻轻挠着它的下巴，“我再摸一把我就真的要走了，你乖乖，去跟哥哥姐姐们吃粮。”
朝他细细瞄了两声。
林晚谦把豆浆煮沸了，拿着大汤勺细心撇去了沫。
小橘仰起腮边来回蹭了蹭林晚谦，喂得久了，它都不怕人，各种撒娇方式换着来。
学校规定单车进校后只能停泊在指定的区域内，他索性背起书包就跑，往后操场的方向跑去，一路穿过前头的同学，又是避让又是躲闪的，还不能给打扫公共区域的同学添乱。
有十来只，颜色各异，各有千秋。
次日大早，沉檀市的天际呈现一片靛蓝色，隐隐约约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鸣。
林晚谦起得早，他在店里打下手，做他擅长的。
他捧着一块圆磨盘，在磨具上叠放着，给两块磨盘调距离，调到间距最小的时候，他就开始在石磨上方的漏斗上搁了豆子和红枣。
林有才看了下手表，“不早了晚谦，快骑车去学校吧。”
去，赶得及吗？
那就去吧，林晚谦
林有才不忍心孩子干活，嘴笨说道：“待会儿你妈下楼看到你还在店里，又要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