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考上？
“您好，请问您这边还招人吗。”
“就是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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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纪平拿着钱，去读书，去交朋友，总好过被他一个残废拖累一辈子。
挂了电话，纪平看了看卡里的余额。
“……”
可命运一直在玩弄他，几十年的人生路，处处坎坷，处处磨难。
纪平继续胡言乱语，“爸你信不信？你不信我明天就给你领回来一个媳妇儿，后天就给你抱俩孙子来。”
“你越说越来劲了是吧。”纪刚掰下一根香蕉扔他怀里，“再瞎嚷嚷我揍你了。”
“爸不是不相信你。”纪刚叹了口气，“爸是怕你有负担。”
卓言没有骗人，纪刚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
钱呢？
“这臭小子。”纪刚又好气又好笑。
起来，但纪平却没从他脸上看出高兴。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死，他还没有看到纪平上大学，没有看到纪平娶妻生子，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司机也拿不出钱，赔偿金少得可怜。难道能把司机杀了？杀了更没钱。
正在走廊里的纪平，也放下了笑容，他背靠着雪白的墙壁，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要给纪平自由。
“别说了别说了，叫人听见丢不丢人。”纪刚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一点笑容，看着纪平精力充肺的样子，他也暂时放下心来。
在纪平的心里，纪刚就是高大的，永远打不到的勇士。
纪刚从前不是这样的，在他小时候，纪刚脸上总是带着笑容，这个原本高大的汉子，没有因为残缺失去对生活的希望。他告诉纪平，要笑对人生，没有什么困难能将人击倒，就算倒下了，还可以再爬起来，一次不行就两次，双腿残疾了，他还有双手，手废掉了，只要他对未来的心不死，他也能再次站起来。
攒够五万就告诉老爸，只要看到足够多的钱，他就能安心治病了吧。
“全职，全职，我以前做过。”
纪刚想回到那场噩梦里，如果那辆车把他撞死就好了。
没人愿意嫁给一个有着残废老爹的男生。
等护士走了，纪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看了眼自己的残腿，双手在断处拍了拍，重重叹下一口气。
“……”
搭腿上了。
纪刚后悔了，可这时转机出现了……
但这一切在一年前，全部改变了。
没休息好吧，一定是。
“你赶我走干什么，你的身体就是我最在乎的事，其它的都要放到一边。”纪平皱着眉，“爸，我都长大了，能赚钱能养家，你就别操那个心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治病。等过几年我攒够了钱，盘一个门市下来，我去进货，你就负责看店。咱们安安稳稳打拼，日子一定越过越好。”
“什么负担，我没有负担！我轻松着呢！”纪平板起脸来，“赶明儿我再找个老婆来，生他十个八个我也能养得起！”
吃了一辈子苦的纪刚，少年打工断了腿，青年丧父，中年丧母的纪刚，再也站不起来了。
赔偿金再少，也比白白浪费强。
“现在就有时间，麻烦您等了，我马上过去。”
纪平不念了。
“就怕他太懂事了。”
护士也笑到，“我看他挺懂事的，行了我把王医生叫过来看看，你先等一下。”
卓言，那个叫卓言的男人，能带给纪平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
“这有什么丢人的，我都十八了，没几年就可以领证了。”
“还不是你先说的。”纪平说完，又从袋子里扯下两根抱在怀里，飞一样跑到了门口，他回过身对着纪刚嘿嘿一笑，“打不着了吧，好好听护士姐姐的话，我等着你举着棍揍得我满地找牙。”说完一猫腰溜了出去。
“再赶我走，我就不来看你了。”
那条不让他下地狱的救命绳，拴在了纪平脖子上。
纪刚望着广阔的天空，他不能再拴着纪平了，有他在一天，纪平就不会安心跟着卓言走。
纪平又哼了一声，从床头的桌子上拔下一根香蕉大口大口啃起来。
快一万了。
一旁记录的护士被这话逗得一笑，瞥了纪平一眼。
考上了，但是没钱。
“小平，你不用牵挂我，这么多医生护士在这里，你去忙你的吧。”
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他唯一的放心不下的就是纪平，所以哪怕人已经滚到了悬崖边上，他也要自私地拿出一条绳子，拴住纪平，让纪平拖着他，拽着他，不让他跌得粉身碎骨。
他是父亲，他把纪平捡回来，是想给纪平一个家，现在纪平有能力独自成家了，他没有理由再拴着纪平了。
“知道了，你小点声，旁边人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