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就往门外走,似乎着急说什么。
“我赢了。”
她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异常美妙,连带着傅洵这副平日面目可憎的脸孔都显得可爱几分,对他的坏态度也在此时短暂收敛不少。
向绥眼底弥漫着耀眼的芒光,整个瞳孔都涌动着洋洋得意,连发丝都随着走动神气地飘扬,她唇角高高扬起,似乎长久以来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傅洵觉得有些好笑,轻笑出声,眉尖松散出神闲气静之意。
“恭喜向同学。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向绥明显迟疑了一下,左手指尖一下一下点着右手,但也仅仅犹疑了一瞬间,像是很早之前就想好一般,脸上又恢复了方才那副闲恬狡黠的模样。
“我已经想好了。”
他似乎认真了起来,开始专注地盯向她的眼睛。
“是什么?”
向绥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更显一种骄矜的盛气凌人。
“以后叫我名字。”
傅洵实打实愣住了,无意识中连呼吸都慢了下来,好像没明白眼前这人说的话。
“什么?”
“我说,”向绥冷艳的眉毛轻轻蹙起,似乎有些不满他的迟钝,“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大小姐了,难听死了,只能叫我名字,听到了吗?”
说完她自己也沉默了。
……这要求好像是有点奇怪,但向绥实在不想听到这人再喊她什么“大小姐”“向小姐”了,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枷锁,是以亲情为名虚伪的累赘,每每听到,除却厌恶傅洵带有嘲弄意味的揶揄,更是有一种无名的恼火。
她又抬起头颅,直勾勾盯着傅洵微微狭长眼尾下垂的桃花眼,语气中带了点促狭的意味:“我说的中文,你总该能听明白。”
“愿赌服输哦。”
她又重复了一遍。
平日里冷眉冷眼的向绥此时也不过是个小女孩,不知什么缘故,那高傲的神情也掺杂了几分俏皮,倒是更显生动。
眼底幽湖久不见光,忽映进这丝丝缕缕的明媚,傅洵不禁被她晃了眼。
她又变得不像她了,这是第二次。
“知道了。”他淡声应道。
傅洵半转过身,不再看她,径直朝长廊尽头走去。
向绥见状赶紧小跑几步抢在他前面,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超越傅洵的机会。
即使是这样的小事。
——
“小洵,比赛还顺利吗?”
“省一等奖,过段时间参加国赛。”
沈书郡温柔的笑了笑,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自豪,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喜色黯淡了几分。
“你跟那个女孩……?”
“她不会影响我们什么,我有分寸。”
“你最好不是昏了头。”傅庭儒声音中似有威严,听不出喜怒。
“昏头吗?”傅洵哑然失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姓傅,爸爸,您该明白的。”
傅庭儒突然闭口不语,良久叹了口气,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恨意,还似乎夹杂了一丝怜悯。
“我永远姓傅。”
他只是重复了一遍。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密布的乌云遮挡住天光,一时灰蒙黯淡,世界都变得阴沉起来。
有顾客收了伞推门而入,外头的风声雨声呜咽着交织,透过门缝清晰地传了进来。
“怎么想起喝咖啡了?我记得你很不喜欢咖啡豆的苦涩味道。”况且这并不是什么昂贵的场所,只是一家小店。
“所以我买了蛋糕,喏,你的在这。”
黎书禾有些不解地看看蛋糕,又看看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挡在唇前作遮挡:“怎么回事?”
向绥喝了一口卡布奇诺,咖啡豆的醇香在口腔内缓缓氤氲开,味蕾却后知后觉尝到浓烈的苦涩,是肉桂粉和鲜牛奶泡也掩盖不住的苦。
她的眉尖浅浅蹙起,直到挖了一口香草蛋糕送到嘴里,感受到奶油的香甜成功中和掉苦涩味,眉毛才渐渐松开。
“我最近在调查一些事。”
黎书禾见向绥这副精彩至极的进食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这人性子温婉,就连被逗笑的声音也是轻柔的。
“不好喝还喝,”虽然这样说,但是黎书禾还是递了一袋黄糖过去,“需要我帮忙,是吗?”
向绥接过糖,没有拆开,放在了桌面上,她索性把咖啡杯推至一旁,连咖啡也不喝了。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查,但我就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网会更庞大,办事效率更高。”她只有在黎书禾面前才会真正放松,不用冷眼瞧那些千年狐狸尔虞我诈,也不用与某人针锋相对,没有身份的枷锁,她只是一个跟闺蜜谈心的小女孩。
“我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了,是关于傅洵的。”
黎书禾笑着慨叹,“你们还真是天生的冤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