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张了张嘴,望着身边的男人。昨晚去那个俱乐部前他甚至连那里的名字都不知道,全没想这里面还有这么段历史。过了会,阵内拧熄了烟,继续说。
“最初还是个小组织。后来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发展到很大的规模了。现在想起来那时正是我刚接手协会的原因,因为争吵而使得人心涣散,最关键的倒不是最初因理念不合而吵起来,而是最后成为纯粹的个人攻击,许多台面下的东西传来传去。互相攻击,彼此揭伤疤,而将许多该提的不该提的旧事都搅起来。本来就是松散的组织,做义工的人也只是出于好心,等到发现以为是组织的地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着那么多的黑幕——而一直敬佩尊重的人彼此争吵,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许多人在那个时候离开,之后也就没有再回来——现在想起来也许我也有责任。光是应付那些事情也就觉得很头疼,虽然知道离开的部分人到另一个地方立足并且也招收会员,却只是庆幸惹麻烦的人都不在了……”
尊很想安慰阵内点什么,却想不出来话。平时滔滔不绝的话语,突然在需要他的时候就是不肯来了 .好象人越是需要什么就越是得不到,尊摇了摇头,赶走不快的回忆,听着阵内继续说,“你们昨天去的那家……,就是属于他们的。虽然登记的所有权是在别人名下,其实却是他们会里的财产。过去半年里那里已经发生了几次事情,有一次甚至出了人命,最后却都遮盖过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么……”
似乎找不到词而陷入沉默,尊很想说,那都是因为老大从来没跟他提到过那地方,也自然不知道那些危险,可是看着阵内脸上的神色,这些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既然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想点办法呢?”过了一会尊想到这点,不由问道。之前还可以说是无力顾及,现在却没什么理由可推脱了。阵内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了苦笑。
“因为没有证据。”
“咦——?”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还可以向警察投案。可是SM的组织,纵然是在标榜人权自由的现在,亦还是不被法律所承认和保护的。协会成立的本身,也正是针对这种情况提供了内部的游戏规则。但这规则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具有约束力,并不真的能成为行为法则。
“可是法律不也是一样吗——”
尊开始后悔在大学的前三年都晃过去,而法律正是那时选修的。事实上若不是因为阵内他现在也不会做这种工作,所以看着老大用一种“你的大学是怎么晃过的”目光责备他,虽也只有承认,心里却大叫着这有不能怪他。
“法律是要有国家机构强制执行的,这点,我们并无法做到。”
在无法摆脱尊的情况下,阵内最后终于只有妥协,答应带着他一起去他和苍前晚前去的俱乐部。“到了那里后紧跟着我,一步都不要离开”,阵内这样嘱咐着,而尊也确实是在遵守,最起码,在阵内被单独“请”到了屋里之前遵守着。一个人坐在外边的会客室,他的视线到处瞟来瞟去。从昨晚的混乱情况还真想不到,在大厅的上边竟然能有这样安静的办公室。门一开,他看见一个金发的少年端着茶进来。那人穿着可以一眼看透的衣服,脖子上系着黑丝绒的带子。尊看着他将茶放下转身,不由叫出声来——一转身间他看见那人身后,从臀部垂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地随着身体晃动。少年没注意到他失态般的离开,尊在心里大叫变态。他最不满的是自从进了这个地方后,所有人对阵内那么的尊敬,啊,并不是他老大不值得人家的尊敬,而是那些人对阵内尊敬的同时,对他却不屑一顾,纵然偶尔目光扫过,也就好象看茶杯摆设一样。并不是尊有多自恋,但他走在街上好歹也是有30% 以上回头率的美男子啊,可是在这里,人家对他的态度却好象……却好象……
虽然万般不愿,尊却也只有承认,他人对他的态度,就象他只是跟在阵内身后的奴隶或宠物般的。在阵内的存在被当作理所当然的同类而给予礼遇时,他却就和那个刚离开的狸猫少年一样,只被当作可以忽略的存在。
这点对有着灿烂红发,在人群中一眼也就能被看到的尊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打击。
等到尊都开始打哈欠时,通往里间的门开了,他站起来,看着一个身材很高的男子和他老大一起走到门边,告别时那男人的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虽然只是短短的不到半秒的时间,却让尊觉得万般不爽。那人看他的眼神就好象他是待卖的货品。
结果证明他跟着阵内来完全没有用处——证实了阵内的观点,而让尊更加的不爽。等到上了车才想起问情况怎么样。阵内一边换档,一边说,“他说昨天确实听说有人见到和我形容的人很像的人,和一个看不清相貌的男人在一起——当然是在你打架以后的事情了。”尊听出了话里的责备,暗自吐了下舌头,“不过,据说中午有人看到他们离开了。”
尊愣了一下。“他们?”阵内点了点头。
“所以,他建议我们去苍的住处看一下。”
苍住的公寓离他们的办公室隔着几个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