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祝弃霜对此没什么看法:“这和你父亲有什么关系吧。”阿尔梅拉垂着眼:“我不知道,但是艾娜莱茵一直护佑着我们,你们进来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吗,陌生的人闯进这片林子就再也走不出了,你们是怎么破开这道屏障的。”车里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三十三说道:“你真应该再给其他那几个东西两脚的,害人不浅啊。”“你说进过你们村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也有例外。”李怀屏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刷了刷:“做这个vlog的探险博主一个月前来过你们村吧,他肯定活着出去了,才能发出这段视频。”“那个男人啊。”阿尔梅拉轻声说道:“是艾娜莱茵指导我们放了他的。”三十三被她说得毛骨悚然:“你说什么,他怎么告诉你们?”“祂告诉我们,不要让任何外地人靠近这里,也告诉我们放了那个男人,甚至启示我们要在这里留下你们的生命。”“小到我们要祭祀什么,大到村长的任命,我们白哈巴村人从生到死,都会得到神的指示——是神的子民,和你们不一样。”“你……”三十三望了望天,盯着天窗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这么厉害的神,连你们吃喝拉撒都要管?有这么闲吗?这就跟美国总统天天打电话关心我四级考了没是一个性质的吧。”阿尔梅拉看他们一脸你在说故事的表情,咬了咬唇,从胸口取出一个木雕。那个木雕上刻的东西祝弃霜已经不意外了,就是他们村子上每家人屋里摆放的那个月光菩萨——也就是哈萨克语中的艾娜莱茵神像。阿尔梅拉像捧着自己的心脏一样小心翼翼地贴近这个粗糙原始的木雕,将额头放在神像上,似乎在听什么,但并没有听到所谓的神的回音,眼神黯淡下来。祝弃霜从她手里直接拿走了那个木雕,在手里观察了一圈,木雕和他掌心差不多大,雕刻得很粗糙,他握紧了这个木雕,试图将自己身体里微薄的神力导入,但就像一块死木一样没有回音。祝弃霜在心里问道a1:“这个木雕的‘污染’严重吗?”他瞳孔上映射出一线亮色,是a1在观察这个木雕,过了几秒,a1说道:“很严重,但没有疗养院的‘污染’多。”“这是什么东西。”祝弃霜接着问道:“有用吗?”“可以收纳进背包。”a1说道:“这是一个道具,你的背包空格只有一格了,确定要将道具‘月神祈祷雕像’放进背包吗?”“够了,你看够了没有。”阿尔梅拉看他迟迟没有还回来的意思,表情着急了起来:“你还给我。”祝弃霜没有看她,手里的木雕凭空消失,让她扑了个空。阿尔梅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手,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祝弃霜漠然打开背包,看见了属于这个“月神祈祷雕像”的道具说明。这个雕像看上去没什么用,道具说明却意外地多。道具说明:祂永远注视着自己心爱的花埋葬的地方,注视着遗忘的河流,注视着这里生长出来的草芥,祂会回应的,会回应这里的一切。阿尔梅拉叫起来:“你做了什么?把祂还给我。”祝弃霜转头看向她,手放在她肩上,仅仅只是轻轻一按,就像有千钧的力道,把她摁得动弹不得。“前面快出林子了。”祝弃霜说道:“等会你就下车。”“你还我!强盗!”阿尔梅拉眼睛红红地瞪着他。“我不认为你有和我谈条件的余地。”祝弃霜轻声说道:“你觉得呢?”阿尔梅拉抗疫无果,眼泪唰啦啦地掉下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可以攻击祝弃霜的事情似的:“你说你是来看你妈妈的,疗养院里的那个女人是你妈妈吧。”祝弃霜别过头,没有理她。阿尔梅拉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大声道:“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疗养院只有她一个人,难怪我觉得你眼熟,你和她那么像——那个疯女人,她疯了,经常光着脚踩在树叶上跳舞,村子里的人都说不能看她跳舞,只要看到她,就会和她一样变成疯子——”祝弃霜雷打不动地坐在原位,突然说道:“下车吧。”吴玉荣一脚踩在刹车上,把阿尔梅拉的头差点镶到前座里,阿尔梅拉捂着自己的鼻子,像只惊弓之鸟一样钻出去,头也不回地跑了。吴玉荣这才说道:“姑姑她后面确实Jing神有点不太好,才来这里疗养。”“这里的环境很好吗?”祝弃霜看了看外面的荒山野岭。“是她自己一定要来的。”吴玉荣叼了根烟,没有点燃:“这是她自己选的地方,我们做不了主,当年花大价钱在这里建了这个疗养院。她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一说我就有点印象了,吴义——她爸爸,大概就是当年跟着她过来,大概起个和外界交流的作用,也是看着她,怕她在山里出事了。姑姑死后,他大概也习惯在这里住了,没有回吴家。”祝弃霜手放在自己背包上,突然说道:“当年她生下我之前,是不是还有过一个孩子?名叫祝引川。”“你又开始说胡话了?”吴玉荣疑惑道:“祝引川到底是谁啊,她只有你一个孩子。”三十三和李怀屏也充满担忧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