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毛巾包裹着双手,从指根到指尖,不放过任何的shi润和冰冷。“对不起。”手被温柔的对待,赵青低着头声音哽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隔着毛巾将赵青的手包裹,姜欣歪头问。“只是,抱歉。”赵青还是不抬头。随意的将白毛巾扔到洗手台,任其散乱,姜欣怀抱着恋人的脆弱,手顺着单薄的杯来回的抚慰。眼睛抵在左肩上,愧疚和后怕让赵青喉咙里的堵塞一时无法消退。“我听到了,你和她的对话。”等到肩头的shi润不再扩散,赵青压抑的情绪释放,姜欣向她坦白。刚到一楼大厅,江梅就遇到了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老熟人,随便聊了几句,和江梅年龄相仿的阿姨就热情的拉着江梅的手,熟络的和办理出院手续的工作人员交待。有了特殊的优待和沉浸在和江梅攀谈的帮助者,姜欣就显得有些多余,江梅抽空叮嘱,让她先回病房。握住门把手的那刻,林瑶面对赵青的得意瞬间入耳。走廊里来往的人偷着看站在门口不动的姜欣,但她全然不顾,直到听到屋内惊呼和摔倒声才回神似的大力推开门,直面赵青的恐慌。 离开抛却部分过往的纷扰,追求简单的幸福。对于“家是避风港”的这个论述,10岁之前的赵青太小,只知道家里有妈妈的软香的怀抱,乔敏离世后,她总觉得被家抛弃了。即使在外人看来她物质方面是很多人艳羡的优渥,只有她清楚灵魂上自己是一只孤魂野鬼。脚步声在房子的各处游走不停,赵青听到耳里不觉烦躁,姜欣的身影消失又出现,有条不紊的将从医院带回来的零碎规整,同时将懈怠太久的房间清理工作一一完成。赵青忽觉她重新找回了家的意义。“谢谢你爱我!”是离开医院前,姜欣揉搓着她的发,在她耳边最动人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却是最纯粹的温柔。“也谢谢你,爱我。”此刻,赵青在心里做出同样的回应。“要先睡会吗?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孙欢家把照照接回来好不好?厨房我炖的鸡汤,你记得隔会儿去看看火。”声音从卧室传来,被拉高的声音是刻意,日常琐碎的幸福感是自然。“我们离开吧。”低柔的声音里透露出释然。光沿着卧室四方的门透出无法捉摸的奇形怪状,手掌没有被神明赋予掌握光的能力,赵青倔强的尝试,最终松开紧握的拳头,让光重新降落。“你说什么?”姜欣歪着头从卧室探出,表情迷蒙的可爱。“我说,我们离开临江,好不好?”绽放开灿烂的笑容,赵青坚定的重复。
姜欣看见她笑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傻笑,回应的坦率。“好啊!”手上的抹布被搁置一旁,姜欣将手冲洗干净,擦拭着水珠走到沙发旁,走向赵青的身侧。“不问为什么?”“那为什么呢?”明明是疑问,她却有种明知故问的狡黠。“或许人生来本性就是自私的吧,我厌倦我们的生活被别人淹没,我只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和你简单的生活,不再为我们各自的过往所羁绊。”“想去哪呢?”站在沙发后的姜欣,摩挲着赵青的发丝,嗓音里含着笑。“想去江南的水乡,找一处院子,你可以在附近的学堂继续代课,我呆在家里画画。前院最好有一处空地,可以种花,也可以种些新鲜蔬菜供我们日常食用。还可以给照照找个玩伴,就那种最普通的小土狗。”“那样每次它们打架时,我们也可以比赛看谁赢,输了的要负责一周的家务。”“下雨天,我们就坐在家里喝茶读书,放假时可以叫上三两好友,一起打边炉。”手指顺着发丝触及柔润的下巴,赵青仰起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生活的画卷从她的唇边徐徐展开。对视的眼缱绻缠绵,越来越近,直到贴近的唇将气息吐纳。“这样的美好实在让人无法抗拒。”恋人的呢喃消失在唇齿的依偎间。上扬的蒸汽不安分的顶着锅盖,呜呜呜的示威,砂锅像陪着小孩玩闹的老人,偶尔用撞击声来镇压玩的太过火的小辈。厨房的这场热闹结束于它的创造者。鸡汤表面的白雾像是山水之间的武器,萦绕着变化多端,点缀在碗面上的葱花和油脂让寡淡多了一层风味。赵青捧着碗,细细品味,鸡汤的鲜美和正适合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满足的眯起双眼。“去陇镇吧。”坐在身边的姜欣,翻动着手机,头也不抬的提议。“嗯?”沉醉在美食中的赵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去陇镇定居,好吗?”图片上的小镇是古朴的美,隔着手机,赵青感受到了它的质朴与纯粹。“其实我很早就想去了,当时想的是以旅游的方式,但从毕业以后就搁置了,对它的向往就埋到心底了。”“如果说周边的其他临镇像都市里的摩登女郎,那它更像是质朴厚重的老者……”在姜欣徐徐道来的声音中,方才的构想开始与现实立马有了嫁接,捧着鸡汤的赵青感受着温热的碗壁,只是觉得好幸福。“我去过的,我很喜欢,我相信,不久之后,你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