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不念一怔,连连摆手:“不、不是,我没有让他去找你,是他胡思乱想,自作主张……”他唯恐白千雪怪他居心不良,伸出两指指天,“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白千雪停滞片刻,垂下眼眸:“我相信。但如今我也在这阵法中,与你同样,要设法离开。”南宫不念眨了眨眼,抬眸望向他,面颊微烫,轻声道:“你的意思是……”白千雪盯着他,沉声开口:“要怎样做,才算是夫妻?” 三拜之礼南宫不念不由怔了一瞬,心中隐隐浮上几分欢喜,又恐白千雪觉得他是轻浮之人,便将这悸动压下,状若随意地道:“夫妻成婚之时,行的是三拜之礼吧?拜天地、拜高堂,还有……”他侧过头,看向白千雪,轻声笑道,“拜你。”白千雪垂下眼眸,躲开他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洞内的高温所致,他面容上微笼着些红润的色泽。南宫不念见他沉默下来,以为他心有顾虑,连忙道:“这里只有天地和你我,就算拜了,也无人知晓。白少侠,你不必担心,这只是权宜之计,作不得数的。”闻言,白千雪抬眸,微蹙着眉,这般看了他半晌后,说道:“好,那便拜吧。”见他神色冷淡,南宫不念便觉自己此般举动颇为逾礼,正想要不要继续时,白千雪忽然朝向东方,弯腰跪在了地上。南宫不念一愣:“白少侠……”白千雪微仰着头,看向他的眼神略带疑惑:“怎么?不是要拜吗?”南宫不念深吸了口气,在他身边跪下:“拜,当然要拜。”白千雪俯身叩首,南宫不念也忙跟着他跪拜,拜过天地后,他道:“这里并无父母师长,这第二拜,要怎么拜?”白千雪想了想,将收魂伞与那半把醉雪刀放于两人面前:“这两件兵刃是正道与魔族先人所制,便权当在拜他们吧,如何?”南宫不念点头,对白千雪笑道:“甚好。”第二拜也拜过,两人转身相对,火光之下,白千雪的眼眸间流动着一片浅淡光泽,衬得他的面容俊美无俦,南宫不念看了半晌,只觉心内一动,浅笑着朝他拜了下去。白千雪微微一滞,与他相对而拜。
三拜之礼行过,白千雪起身,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拉起南宫不念。南宫不念并未躲闪,狭长的眼眸盯着白千雪,那眸色莹莹发亮,白千雪不觉吸了口气,移开了目光:“再试试吧。”南宫不念随他走到岩壁前,指尖汇着一缕真气,捏着白千雪的手腕,略带轻佻地哄他道:“别怕,不痛的。”白千雪道:“……胡言乱语。”南宫不念笑了笑,真气在他与白千雪手指间划出两道浅浅的伤口。他牵着白千雪的手,按在岩壁的太极图上,鲜血沿着图案的沟壑缓缓流淌,片刻之后便融入其中,完全消失了。但那洞口处的火幕却一如往常,两人等了片刻,仍是毫无变化。南宫不念放开白千雪的手,他最不擅忍痛,指尖的伤口隐隐传来一阵痛楚,他便将手指抵在唇间轻吸,凝眉沉思道:“行过三拜之礼,还不能算作夫妻吗?难道还要……”三拜之礼后,便是夫妻间的情事了。南宫不念实难开口,说到此处就止住了话音,抬眸望向白千雪,眼眸里不由带了几分忐忑和心虚。他指尖的血沾染在唇瓣上,如同抹上了鲜红的胭脂,给那张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莫名的美感,似能勾人心魄。白千雪盯着他的唇角,只感自己这一辈子的庄重自持都在此瓦解了,鬼使神差地试探道:“南宫,不如我们……行周公之礼?”南宫不念蓦然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会从白千雪嘴里听到这么直接的话,不禁道:“白千雪,你……”白千雪道:“只有你我知道,我会好好待你,不会、不会越矩。”南宫不念皱着眉,白千雪的话在他脑子里反复盘旋,他几乎都无法思考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话音先跑出了喉咙:“你都要行周公之礼了,还说不会越矩?”这句话完全是他在震惊之下未经思考说出的,以至于他说完才发觉这话很是伤人,白千雪仿佛也被他这句话敲醒了般,心思清明了几分。两人沉默半晌,南宫不念温声道:“小白,不必如此,还是用收魂伞破这阵法吧。”白千雪蓦然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我带你走。”南宫不念尚未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被白千雪揽进怀中,重重灵流缠绕在他周围,身边的景物疾速后退。南宫不念心内悚然一惊,白千雪这是想强行冲破阵法,以自己的身躯为他挡住烈火。“白千雪!”南宫不念周身的真气汹涌而出,硬生生将那缠绕他的灵流冲散,从白千雪怀中挣脱出来,将他扑倒在山岩边,怒道,“你疯了?!你想被烧成一具焦尸吗?!”白千雪被他压制在下,凝望着他的眼睛,静默不语。南宫不念注视他良久,忽然倾身一覆,吻上了他的唇角。这是他法,慌张到几近混乱,更不敢去看白千雪的表情,只好紧紧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已亏欠白千雪太多,如今又怎能让他因自己而再受伤害?若非是白千雪跋山涉水地赶来救他,也不会同他一起被困在此处。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现代人,在这种事上,观念比白千雪更为开放,又何必再扭扭捏捏,险些连累白千雪丧命?更何况,在他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