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虐……?南宫不念从没想过这个词会被用到他身上。他垂着眼眸,目光下落,忽见他还穿着先前那件破破烂烂的黑袍,手臂上满是残留的淤青。他再向床榻旁一看,那里正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他愣了愣,只觉尴尬感要将他埋没了。他身上这件衣服如此破烂,旁人却没给他换新的,可见均是瞧见他身上这些淤痕,猜测到他遭遇了什么,怕他醒来难堪,便只将新衣服放在床头,让他自己更换。南宫不念叹了口气,忽然明白过来,不止是花子蹊,恐怕在这赤练谷中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白千雪“凌虐”后,Jing神出大问题了。他换了新衣,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自己这一身伤痕,竟也不知为何会与白千雪走到今日这步。这算是be结局吗?可若是be结局,应该会让他重新体验游戏才对,但系统没有通知,游戏也仍在继续进行中。南宫不念正在胡猜,忽听蝶骨兰叩门道:“教主,药熬好了,我可以进来吗?”南宫不念“嗯”了一声,让蝶骨兰将瓷碗放下,问道:“我先前嘱托之事,做完了吗?”蝶骨兰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有些惊讶地道:“做是做完了。不过……教主,你都被他凌虐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南宫不念捂脸:“别说了。”不要再说“凌虐”这个词了好吗?还能给我留一丝丝颜面吗?!他道:“尽快去找他吧。跟他说,此事了了,我与他也算两不相欠了,以后……也不必再见。”观宝镇。夜间,笙歌楼人声鼎沸。自从醉雪刀重现江湖,人人皆知在魔教教主南宫不念手中,再无人去注意全求通。他便又带着药霸天卷土重来,将笙歌楼修整一番,重新开张。白千雪在朱红大门前驻足,尚未入内,便被眼尖的全求通发现,笑着上前道:“白少侠,你可算来啦。那位姑娘早就到了,等你多时了。”白千雪道:“姑娘?要见我的人是女子?”全求通将他引至一间隐蔽的阁楼,一边说道:“是啊,她好像有什么重要之事要与你谈,交代我找一处不被人打扰的所在。她就在里面。我先离开了,你们聊吧。”白千雪对他微微颔首,推开阁楼的门。那女子背对着他坐于桌前,纤瘦的身影瞧来有一丝熟悉。听见开门声,那女子便转过身来,淡淡道:“白少侠。”白千雪诧异道:“是你?”蝶骨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若非奉教主之命,我才不会来见你这等薄情寡性之徒。”
白千雪眼神一滞,走到她面前,问道:“他……还好吗?”蝶骨兰冷哼一声:“与你何干?”白千雪怔了怔,凝眸不语。蝶骨兰取出一只木盒,放在桌上,伸手推向白千雪那侧:“这是教主命我交给你的。”白千雪手有些颤,去开那木盒,只见里面是一丸丹药,疑惑道:“这是什么?”蝶骨兰道:“毒药。教主要我毒死你,你快吃吧。”白千雪眼眸闪动:“他……这么恨我?”蝶骨兰眉毛不禁竖起:“你给他那册假秘籍,险些害死他,害得圣教覆灭,他会不恨你?他落入你们正道之手,受星罗针之刑,命都快没了,你居然还趁人之危,对他……”她顿了顿,“哼!你都这样待他了,他为了救你,妄动真气将你推开,挡了渡者那一击。如今他伤势严重,神志错乱,全是拜你所赐!你觉得他会不恨你吗?!”蝶骨兰的话仿佛无形利刃,白千雪身躯微颤,伸手拾起那丸丹药,低声道:“既然他想要我死,那好……”他仰头便将丹药吞了下去。蝶骨兰微微惊诧地看着他,半晌后发出了一声冷笑。白千雪缓缓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等待毒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痛楚,反而觉得灵脉间竟然有灵气在隐约起伏。他蓦然睁开眼,看向蝶骨兰:“怎么会……这究竟是什么药?”蝶骨兰道:“你感觉不到吗?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你的功力就会复原。教主交代我的事,我已做完了,告辞。”她说着便起身,向门外走了一步,又停下道,“对了,教主还让我转告你,他与你两不相欠,以后不必再见。”灵气明明在快速地恢复,白千雪却忽然觉得像失去力气般,站都站不起来,他目光颤抖着:“你等等!我的武功……明明被他废除了,怎么会恢复?”蝶骨兰懒得对他解释,伸手推开阁楼的门,便欲离开,一束灵流却蓦地将门掩住,结成法阵挡在她面前。白千雪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告诉我。”蝶骨兰想破除法阵,试了几次均是无效,气鼓鼓地转过身,看着白千雪道:“武功被废,是不可能恢复原状的。你之所以能恢复,是因为你的武功根本就没有被废!”白千雪愕然道:“可是,那时我感觉到……”蝶骨兰道:“你感觉你的灵脉间痛楚难当,你感觉你的灵气在慢慢消失,对吧?”白千雪怔怔地点头,蝶骨兰道:“那不是因为你武功被废,而是因你中了‘无息兰’之毒。”白千雪又摇头:“不,我曾中过此毒,不是这样的……”蝶骨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他面前:“好,你不相信,我就将此事从头到尾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