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世子如此认真的模样,沈清昀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瞬间,居然生出了一丝自责,“虽然,我很想满足你的心愿,但是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个男的?”凌霄煜认真,沈清昀则是比他更认真,认真到凌霄煜原本不过是开个玩笑,但看到他的认真神情,却是硬生生不敢戳破了自己这层假面,于是只好强忍着笑意说道:“没关系,你有这份心就好,孩子总会有的。”沈清昀:“……”之前在宫中的那点心悸难受,算是彻底被凌霄煜搅合没了。他一时无言,却又忍不住去看他,然后他就看到,某人抑制不住的弯了唇角。意识到自己被凌霄煜骗了,让沈清昀无比窘迫,强撑的那口气彻底松不开了。凌霄煜见他急了,刚想开口安抚几句,却见沈清昀连人带被子一起朝他扑了过来。扑过来的时候,貌似还听他沉声咬牙在自己耳畔说了一句,“这么喜欢龙凤呈祥,怎么不自己生一个?”他在被褥中,摸索着攥住了凌霄煜的手臂,“凌世子,要不让我一次,别说一男一女,就是三儿两女,也是有可能的--”凌霄煜没想到,沈清昀于这件事情上的脾气这么大,不过也好,正合他意。……暮色正浓,凌霄煜看着又一次缩在了床角的沈清昀问道:“去洗个澡?”沈清昀看了他一眼,偏头将被褥蒙上了头顶,“不去。”“那我唤人过来收拾一下。”沈清昀突地从榻上蹦起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阻止了凌霄煜往外走的动作。他低头看了眼染着大片痕迹的被褥,冷静的说:“你敢去,我直接上吊。”凌霄煜:“……”沈清昀虚喘了口气,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不情不愿挪了挪窝,“我去厨房找点吃的,那边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他披上衣服还不忘回头嘱咐,“你敢弄得人尽皆知,明天我就悬梁给你看。”“我帮你去拿?”凌霄煜说:“想吃什么?”“用不着你,我自己不会拿?”沈清昀生怕他再说点什么,“还有,换完赶紧回你自己房间。”“我等你回来再走。”凌霄煜说:“我也有点饿。”沈清昀:“……”他顿身回头去看,居然觉得世子的表情有点无辜。简直中了邪。沈清昀将那披风裹得严实,却依旧挡不住那些暧昧的红痕,本意是躲着人走,可相府值夜的怎么感觉比往常多了不止一倍?不过是去个厨房而已,竟然遇到了好几拨人。
本想打道回府,但架不住胃里空空,于是强打着Jing神去弄了一盘糕。端着往回走的时候,意外见到了余宁。“公子,属下有几句话想对公子说--”在江国的这几年,沈清昀也算是看着余宁长大的,从最初的小个子长成如今这样一表人才,虽说性子还是冷、闷,但到底是世子府出来的人,最知轻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明白的很。“可是你主子的事情?”在见到余宁的那一刻,沈清昀立刻便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就见余宁点了头,“这事,原不该属下提,可我主子那个性子,怕是不会跟公子说这些。”余宁沉了音,“来昌国前,景帝曾召主子入宫觐见,要求主子将多年前意外获得的无相蛊用在公子身上,被主子拒绝。为免景帝疑心再对公子不利,也为景帝安心,主子自己吞了那无相蛊,并把幼蛊留给景帝。主子曾言,会将太子平安带回江国,若不然,景帝可随时废了幼蛊。”“一旦幼蛊被废,我主子性命堪忧。”沈清昀心口猛地一滞,登时僵在原地,他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心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金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着,他看向余宁,“可有解决的办法?找过无离了吗?”“前些日子公子受伤,主子请无离来替主子治伤的时候应该问过,可老先生没说什么。”余宁说:“想来,先生应该解不了无相蛊的毒,因此这蛊毒,怕是无解。”沈清昀因着这席话而手脚冰凉,直到浑噩着回了屋,都没从余宁的话里缓过神来。听了那些,他只觉得无比心疼,连表情都有些收不住。 想你所想,愿你所愿凌霄煜好本事,吞了那要命的东西还可以当做若无其事,瞒了他一路都没被察觉,余宁说吞了那无相蛊总会有难捱的时候,可他日日在他身边,只在途中一次见他发了冷汗,说是着了凉,寻着他抱到天明就过去了。现在想来,是因为那无相蛊么?当时自莫离庄回来的时候听他提了一嘴,难为他还说得云淡风轻,谁曾想竟会是这样?那日他问他景帝是否派了任务给他,他说景帝给了他一块能先斩后奏的将虎符,合着都是骗他的么?其实景帝从来都没想过要弃了太子,他只是知道凌霄煜的命被他握在手里,所以万事都好解决。原来当日他随自己来到昌国,便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了么?“怎么了?”凌霄煜问他。沈清昀摇摇头,“没什么。”凌霄煜彼时正靠在榻上,见他在门前愣神,便招呼他过去。沈清昀走过去,被凌霄煜拉了一把,“手这么凉,在外面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