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将事情想得明白,虽然总有差错,但好在及时止损,倒也不至于偏了章程。只是看沈清昀一副忧心忡忡,他觉得心疼。凌霄煜心疼沈清昀,仿佛是天经地义的,只要是这个人,他就总也疼不够、爱不够、要不够。他看沈清昀默然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出神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尤其是那手指还时不时戳着弄红的额头,原本其实是没多红的,可被他揉了几次后,便更红了。所以他牵过了他的指,在沈清昀抬眸愣神间靠过去,“这是什么?”沈清昀果然上当,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瞟了两眼,什么都没看到,便主动靠过去,“什么?有东西?”“嗯。”凌霄煜低低答了一句,接着在额间印了个吻。“……”沈清昀抬起头,“这算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吗?”凌霄煜一本正经地看他,“不太算。”“怎么?”“甜枣不是这么给的。”沈清昀:“……”他总觉着凌霄煜在闷着什么坏,不太敢接茬,又因着惦念太子的事情,怕凌霄煜不按照他的心思行事,于是说道:“要不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寻寻太子?”凌霄煜在他这话说了一半的时候低首吻了一下人,于是沈清昀的后半句话都含在那个吻中,说得极其含糊。他推着人,即便是被人浅啄着唇角,做着不那么正经的事,心中却是坦坦荡荡,清心寡欲,“或是太子还不知道此事的严重,寻了好的靠山并不怕自己成为弃子?”可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浅啄却一直在持续,等沈清昀终于不得不正视凌霄煜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按在了床榻上。凌霄煜眯眼看他,深色眼眸中是他的影子,他将那散落在软枕上面的青丝一缕缕顺到了一旁,然后用指腹按了按他的嘴唇,“怎么这么不专心?”刚想让凌霄煜别打扰他思路的沈清昀:“?”凌霄煜说:“沈怀洲,我是真没想到,当初的承诺你居然说忘就忘。”“??”“人家都说,男人都是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的主--”凌霄煜说这话的时候故意顿了顿,还瞥了他一眼才继续道:“起初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沈清昀:“???”岂料凌霄煜的话居然还没有完,“现在这是什么?你想始乱终弃么?这才多久,就对我失去了兴趣,任凭如何撩拨你,你都像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沈清昀听明白了,他在没事找事,他想找打。“正经事惹了你?还是我惹了你?”沈清昀笑眯眯地握了拳头,想着其他都不重要,他必须先跟这人打一架,怎么打不要紧,主要得打赢。
过程也不重要,主要是得扬眉吐气。怎么开始更不重要,因为气势上绝对要拿捏到位。凌霄煜看沈清昀深锁的眉峰终于点点散开,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今夜这一番变化无论是为了什么,总不能让他带着那些焦心入睡,他不能让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可世事无常,这一夜,终归不是那么好过去。辰时刚过,街上忽地犬吠声不止,连相府的内侍都惊动了。沈清昀彼时刚刚睡着便被吵醒,凌霄煜已经披上了衣裳,听闻床上动静立刻靠过来,“吵醒你了!”“无碍。”沈清昀朦胧着眼,“外面怎么了?”不等凌霄煜说话,余宁已经过来敲门,隔着两道门,余宁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了进来,“主子,太子在东街被发现,听闻玄帝对此事尤为重视,已经亲自出宫拿人去了。”--皇宫,李允河正对着面前的一盆玫瑰看得入神,汪公公这时走过来,“皇后求见陛下。”李允河从回忆中回神,表情带着微微的不耐,他摆了摆手,“叫她先回去吧!朕抽空去看她。”汪公公颔首,不敢多言。待汪公公走了后,李允河突然伸手去采那朵深红色的玫瑰花,却因着不小心,被刺到了手指。一滴鲜血出现在指尖上,让玄帝微微蹙眉。他看着指尖上面的血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原来,好看的东西会伤人,是真的--”玄帝站在高处,命人将那些带刺的玫瑰花搬到了中钰宫,然后大步向着皇后的寝宫而去。从供室出来后,玄帝便再也没见过沈清嫣,她当日说能用自己的方式留下沈清昀,他信了,却没想到,她所说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这对帝王来讲,是无法忍受的,可为了能留住沈清昀,他忍了。他觉得,自己为了沈清昀这个人,真的放弃了好多,可为什么那个人就是看不到?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伤害他呢?他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不过是做错了一个选择,没能看清真心而已,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待他?至于沈清嫣,她是去是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李允河走进门就看到了沈清嫣。妆容Jing致,衣着华丽,她跟沈清昀不愧是一母同胞,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及其相似,这也是当初他会将她纳入后宫的原因,自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记得前世的所有事情,知道当年自己之所以跟沈清昀走到那一步,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沈清嫣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