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明白,当初明明为了家国天下可以不顾自身的人,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突然觉得,某些天机若是可以探知一二,想来很多事情便能清晰浮现。“殿下,你说会不会--”沈清昀抬眼,“我突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你说他会不会跟我们一样,也是重生回来的?”如果是这样,很多问题便都可以解决了,但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大胆到他说完之后便见凌霄煜沉了眸光,“若是如此,那他的目的只怕不止是挑起战争这么简单了。”沈清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不觉毛骨悚然,“难不成他想趁乱取而代之?”“喻潼关守卫森严,大军整装以待,谁也别妄想再次挑起两国战争。”凌霄煜宽慰道:“有我在,必不会让他得逞。”他们为了来之不易的和平甘愿放弃仇恨,如何就能被他人破坏?……因着南宫泾的事情,沈清昀一直恹恹不语。凌霄煜看他脸色不好,便伸手过去牵了一下他的指,故意问道:“抱了这么久的汤婆子,手指怎么还是这样冰?”沈清昀没什么Jing神地顺势靠过去,用额头抵住了凌霄煜的胸膛,不禁抱怨一句,“车里怪冷的。”车里有暖炉,周围裹得严实,驱散了外面的寒气,其实一点儿都不冷,但他还是习惯了撒娇般的给凌霄煜找麻烦,而凌霄煜明知道他的意思,可就是愿意顺着他,“那我抱一抱,给你暖一暖。”沈清昀便偏头看他,等着他动作。凌霄煜扬唇一笑,张手将人连同汤婆子一起扯进了怀里。他安抚般的轻柔他的肩背,声音莫名温和,“有些东西,别想太多,随遇而安就好。”“嗯。”他不想凌霄煜担心,可实在没什么心力,便只是低声答了一句。躲在这人的怀抱里,让他莫名宽慰,汲取着那熟悉好闻的味道,又让他莫名安心,连同之前的心悸似乎都在远去。“殿下--”沈清昀吸了口气,“你是背着我流连哪一座花丛去了?还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走了一遭?怎么一身的香?”接连的问句叫凌霄煜有些无语,垂眸看了他半晌,觉得他又开始找茬了,于是自闭般地按着人的后脑勺扣进了怀中,“消停些。”“哦!”沈清昀这声‘哦’说的极不情愿。片刻后,他不死心,“殿下,你会移情吗?”斟酌着,又加了一句,“或是别恋?”加在一起,就是移情别恋!!“这算什么问题?”凌霄煜问他,“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什么?”沈清昀想看他,却被他强行按住了脑袋,不太能抬得起来。
半晌,才听见凌霄煜缓声说道:“移情别恋啊!要不要顺便讲讲?”沈清昀:“……”他本想着给凌世子挖个坑,万没想到世子没往坑里跳,还把他给带偏了,“我觉得,这种话题,可以不必在马车里讲。”“哦?是么?”凌霄煜的声音带着笑,“那你倒是说说,适合在哪里讲?”沈清昀不想说,故意逗他,“殿下不是明知故问?我不信殿下不知。”他用汤婆子蹭了蹭凌世子的墨色长衫,又瞥见了腰带上缠着的玉,正是当初他送给他的那一块。沈清昀伸手戳了戳,突然不满意地说道:“殿下对我不是太好了。”凌霄煜莫名,“怎么?”“我送的东西,不该是贴身带着,系在腰上算怎么回事?”凌霄煜垂眸去看,注意到了始作俑者如何倒打一耙还能淡定从容的神态。自出了云京后,他们便做了一番伪装,加上选择的路线不是直达喻潼关的,所以并没被发现,也因此给了沈清昀捉弄人的机会。是以昨天夜里,沈清昀突发奇想,千方百计闹腾着,想用世子日日系在腰间的那条金丝带将其捆起来,结果使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成功,反而是被世子抓过来好一顿欺负。至于那条腰带最后到底绑了谁答案不言而喻,因此沈清昀最近一段日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东西,可他总不能让世子敞着衣襟招摇,其他几条腰带又太庄重,配不上他这富家老爷的身份,因此那条慧眼才能识得上乘玉的腰带便得了殊荣高调配了块玉。想到此,沈清昀颇不自在地摇摇头,又说了一句,“分明就是不重视我。”“那怎么办?”凌霄煜按住他单薄的肩背,暖了人,将氅衣盖过去,“你倒是寻个好办法。”“那你把眼睛闭上。”沈清昀说。 公子说了,要活一起活凌霄煜弯了唇,依言闭上了眼。沈清昀将汤婆子搁在凌霄煜怀里,伸手去摘下那枚系在腰上的玉佩,他看着凌霄煜,小心取了自己脖颈上的翠伯玉,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做好这一切后,扯过汤婆子退至角落,裹紧了氅衣,“睁开吧!”凌霄煜缓缓睁眼,见沈清昀离自己几乎三尺远,而后又觉脖颈处的玉有些异样,便要伸手去碰,谁料被沈清昀打断,“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戴上去的,你别碰。”“做什么离得那么远?亏心事?”凌霄煜问。沈清昀抬眼,“才没有。”“没有不让碰?”凌霄煜蹙眉:“怎得突然换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