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却又在某一天,成为了理所应当的惦念。沈清昀抚平了他的眉峰,俯下身去,借着黯淡烛光仔细端详着他。他发现,凌霄煜的眼尾居然有颗痣,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这人好像一直在做梦,睡得很不踏实,口中一直喃喃说着什么,可沈清昀听不清楚。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他一下,“总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合着你想说的话都在梦里了么?”沈清昀轻叹一声,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开始做起正经事来。当时去找无离,除了知道太子带回来的毒药能使凌霄煜体内的无相蛊加速增长之外,还得了一个加速转移蛊毒的绝妙法子,那便是用血将其引出来。现今他身体中含着松香凝脂的味道,那鲜血被无相蛊所喜爱,且他们刚刚行了鱼水之情,彼时身体上都染着对方的味道,无相蛊一时难辨,游走而行,是以便会不知不觉转移,依照无离所说,这是最不容易造成太大伤害的法子,也是除了幼蛊牵引之外,他能救凌霄煜的唯一法子。沈清昀实在不想再多添一道伤口,省得来日解释起来麻烦,便就着那未好的伤痕处又自划了一刀。旧伤之上添新伤,向来疼得通彻,可沈清昀却仿若未觉。鲜血缓缓流淌,淌进凌霄煜口中,可让他咽下却有些吃力。于是他只好将人抱起来,亲自一口口抿了那血喂他。安神香的味道未散,沈清昀用了好些功夫才将那些流出来的血尽数渡给他,见差不多了,才端起案上准备好的温水送服,就在将将缓了那血味的时候,本应睡到天明的凌霄煜却突然醒了过来。沈清昀只觉得自己的后脑被一股力道扣住,紧接着,那样一个不带任何情色的渡水便成了变相的亲吻。“你喂我吃得什么东西?”凌霄煜本就没睡多久,此时倦意袭脑,连声音听着都要比平时哑的多。“看了你半晌不醒过来,还不让我逗逗你?”沈清昀嗔一句,“夜幕临了,花好月圆,如此良辰美景,我见色起意,一时把持不住,便自己动手,不行?”凌霄煜靠着人的唇角,闻着那些血腥气,“如何就把持不住了?”“如何把持不住,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沈清昀说了这话,还故意往前挪了挪。他小心避开臂间伤口,“只许你轻薄我,不许我对你动手吗?凌霄煜,你好霸道。”“那……你是如何动的手?”凌霄煜问。沈清昀沉静看了他半晌,忍不住探头,吻去了他唇角多余的痕迹,然后轻轻咬了世子的唇,“本想着上下其手,奈何眼前的人从上到下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一时情迷不好下手,却不想这人倒是自己醒了过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其实非常紧张,生怕被凌霄煜看出些什么,所以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便又道:“我这,该算是作案未遂,殿下,你对这事向来得心应手,不如帮我一帮?”
凌霄煜便反手抱住了人,他的眸色在月色下沉了沉,看沈清昀的时候带着点儿欲言又止,“某人不是说过,自己无师自通,聪慧过人?”“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事情总有偏差。”沈清昀抚了下他的脸,“我肤浅啊!见了美色便想不到其他,只想着据为己有。”凌霄煜便弯唇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突然绕回了原先的话题,“所以,你刚才到底是喂了我什么东西?”“能是什么!不过是见你睡得不好,弄了些安神汤过来而已。”沈清昀说:“可你一直不醒,我着急占便宜,便只好自己动手,但你醒的还真是时候,是不是故意的?”凌霄煜却只瞧着他,并不说话,血腥气在口中挥散不去,那是谁的血,沈清昀又趁他睡着的时候做了些什么,他隐约猜到了,却不知如何开口去问。沈清昀在那眼神中沉默下来,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凌霄煜贴着他的耳,来了一句,“若是想占便宜,来找我便是,我帮你。”“……那感情好,殿下--倒是跟我想到了一处。”“怎么个一处?”凌霄煜挑了眉峰,瞧着他。沈清昀觉得脸有些烧,却强撑着不去移开视线,“咱们两个,都这么熟了,想来,不论做点儿什么都算正常。”他偏了偏头,“既是如此,那北榆刚刚既然已经……所以现今换我来,是不是也算合理?”凌霄煜微微蹙了蹙眉,“你对换你这件事,执念这么深的吗?”后者的耳根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你若是还有力气,我将那执念放下也不是不行……”“沈清昀,你是认真的?”凌霄煜捏住他的下巴,深看着他。沈清昀撑不下去了,他垂下眼皮,“好北榆,我刚刚不过是跟你闹了个玩笑,也不必太--”‘认真’二字却被堵在喉间。缠绕在窗幔的风铃发出声响,月儿引进西山。……某一处的骨血在蠢蠢欲动,那是无相蛊随着松香凝脂的引渡在转移。沈清昀的指尖泛了白,汗shi脸颊。“凌霄煜……北榆……阿煜,殿下--”那一声声带着哑然的唤,叫的眼前人忘了置身何地--“北榆,抱抱我--”沈清昀此时颤抖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