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与玄帝,怕也是有些交情吧!”上官濂摆摆手,“臣子与帝王,哪里能攀谈的上‘交情’二字,不过是家里与皇族有些联系而已,陛下看在家里人的面子上,是以才勉强算是对我纵容一些。”沈清昀明白,上官家族在云京城的地位不容小觑。因着路上无事,又谈论起上官家族的事情,不免让沈清昀想到了他之前提到过的无相蛊入器皿与古曼童相仿一事。“上官世家为医家,既然对无相蛊有所造诣,想来古曼童一事也有所参与了?”上官濂对沈清昀也是知无不言,其实他很喜欢沈清昀这种有什么就直说的性格,“自是,我们家人都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总觉得能制服这些才是达到了医者的绝顶之峰。”他叹息一声,“实不相瞒,之前不但对其有所涉猎,还做出过此等丧心病狂的事。”“哦?”上官濂说:“家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曾将自己的亲孙子投入炉鼎,想要做成古曼童。”沈清昀愣了愣,“还有此等事?后来那孩子如何了?”“不晓得,不过听说被人救下了,那孩子爹娘因此事负气离家,寻那孩子踪迹的时候却遇到战乱客死他乡。”上官濂顿了顿,“说起来,这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咱们也都不算大人。”“客死他乡?”沈清昀越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去哪儿找的孩子?”上官濂说:“听说是去了江国。”沈清昀却在这之后想到了春华后颈处的疤与老伯的那句话。老伯怀疑春华曾被人投入过炉鼎,所以才对那东西产生恐惧,可当时春华跟他救孩子的时候,又没看出任何不妥的状态。他当然不会知道,春华之所以如同无事发生般,全是因为心底的那份执念支撑着他,让他没办法思考什么才是恐惧。“公子可是想到了谁?”上官濂聪慧过人,见他追问,不由得疑心。沈清昀欲言又止:“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随便问问。”他对春华的身世并不知情,只是偶然间听凌霄煜提过几嘴,何况春华如今跟余宁的关系,若是真的牵扯到了上官家的人……沈清昀觉得,还是别如此折磨上官濂了才好。“公子!”上官濂见他不欲再说,不由得叹了口气,很识趣地闭上了嘴。他心中又何尝没有疑虑,沈清昀几句话问出来,他便已经明白了大概。只是--有些东西,并非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而已。
就如同春华那令人觉得奇怪的身世之谜。 深陷南宫泾回撤将士后,凌霄煜带人轻而易举回了喻潼关。彼时于安寻着太子的踪迹很快找到了人。凌霄陌虽然回了江国,但日子却并不好过,这一路上被各路人马追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为了隐藏身份吃尽了苦头。凌霄煜见到他的时候,那人正靠在于安的肩头上哭。诉说自己如何不得已,如何不容易,如何亲眼见着胡庞死不瞑目,如何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于安宽慰话没说几句,凌霄煜身边的人便将太子揪起来押走了。太子被带走之前,曾紧抓着于安不撒手,直到见了凌霄煜微沉的眸光。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待无人时躲得老远,生怕再受皮rou之苦,索性不等询问,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讲了出来,然而他讲的都是凌霄煜知道的,至于不知道的,太子自己也是迷糊的。“孤以为落在南宫泾手里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不过半日便有人来将孤带走。”凌霄陌说:“有人来救孤,孤岂有不走之理?”“不清楚对方底细就敢跟着离开,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凌霄陌很是不服,却只敢小声嘀咕,“那南宫泾要杀孤,当时那个情况,落在谁手里都比他好吧!”“他表面上与你合作,实则已经暗中联系了凌霄赫的人,想在你回鄘都的路上下手杀了你嫁祸给我。”“这怎么可能?”凌霄陌根本不信。凌霄煜不欲多说,直接将二人来往书信派人拿给他,接着直言:“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听我的话保住你的太子之位将来继承大统,还是被凌霄赫算计死无葬身之地。”太子犹如惊弓之鸟,听了利害关系,之后又有于安前来,才算是将凌霄煜的话放在了心里。他主动找了凌霄煜,想问他如今自己该怎么办。然而刚见到人,话还没说几句,便有昌国那边的消息传来,说是大批人马已经集结在常玉关附近,而玄帝更是以太子杀害了昭安公主为名,要景帝给个说法。景帝那边听到此消息勃然大怒,已经安排了三皇子凌霄赫前来交涉,看样子是打算将太子交出去平息战争。而昌国派来交涉的人,是南宫泾。茶杯碎裂成渣,太子气的浑身发抖,听了这消息后才知凌霄煜说得都是实情。他不但被玄帝弃了,更是被南宫泾诓了,不止如此,现今居然连景帝,他的父皇都想将他推出去平息战争,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昭安的死与孤无关,是沈清嫣,是他那个皇后做下的事,还有父皇,父皇他怎么能不问明原由就要将孤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