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荀旖回头看向李琳琅,笑问着。“你猜。”李琳琅也笑着,向荀旖伸出了手。荀旖颔首一笑,便走了过去,立在她身旁,牵住了她的手,又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芷荟见了,便知趣地拉着小桃,带着宸安殿的一众内侍下去了。宸安殿中,只留了她们二人。“那我便猜啦,”荀旖笑着说,“后日便是七夕,你这些日子没见我,肯定是在琢磨这事呢,是也不是?”“勉强,算你对了吧。”李琳琅轻笑着,闭了眼,又在她怀里蹭了蹭。“琳琅,”荀旖唤着,却好似略有失神,“今年七夕,我想回公主府住一日。”“嗯?怎么想回去了?”李琳琅问。荀旖只是笑:“毕竟是我和你初见的地方,我想,还是要有一些仪式感的嘛。”“初见的地方,”李琳琅说着,认真回想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初见。我记得你当时很怕我,都不敢抬眼看我呢。”她说到此处,轻轻笑了,又把脸藏了起来,贴在荀旖身上,不让荀旖去看她的神情。“那你该反思下自己!知道我有问题,却还不与我相认,试探了那么久,把我当傻子耍!”荀旖笑着,垂眼看着在自己身上耍流氓的李琳琅。“我错啦!”李琳琅的声音有些发闷,她的道歉听起来一点都不诚心。“你知错便好!”荀旖说着,顿了一下,又将李琳琅抱得更紧了一些,似有些失神地问她:“琳琅,以后,每年的七夕,我们都在公主府过,可以吗?”“好,”李琳琅用力地点了点头,“好。”荀旖离开时,已近黄昏,李琳琅独自坐在宸安殿中,想了很久。荀旖并不知道李琳琅在那个黄昏想了些什么,她只知道那一夜,李琳琅时隔多日再一次去了猗兰殿。而在去猗兰殿之前,李琳琅亲自修书一封,命人送去了平远侯府。她下了最后的通碟。她只给周浦渊留最后两天时间,若两日之内,周浦渊还不肯供出解药下落,她便要不顾一切地赐死周浦渊。冯晚晚看了那封信,眉头紧锁。周浦渊是不会说的,她知道。可下毒之人,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些日子,她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以周老夫人为棋子,或是诱死士来截周浦渊的狱,辅之以对周浦渊严加拷问,又在长安城仔细排查……可是都一无所获。若是真找不到解药,长安城的百姓便要受苦了。怎么能拿百姓性命来赌呢?冯晚晚坐在烛台边,又低头看向了那封信。“可是,荀姑娘……”她摇了摇头,她也是不忍心让荀旖去冒险的。这终究是个两难的选择。只剩两天了。
那一夜,猗兰殿的床榻之上,李琳琅在即位以来第一次那么不知节制地索取着。荀旖也难得有这样被李琳琅一次又一次玩弄至巅峰、不等喘口气便开始下一轮的体验。她如今的身子根本承受不来这些,刚开始没多久便没了力气,她只是躺在床上,凭着本能迎合着李琳琅的动作。哪怕她身下的床单已浸透,哪怕她的身体只轻轻一碰便会颤抖不止,她也不喊停、不催促,只是任由着李琳琅在她身上放肆着。“琳琅、琳琅……”在荀旖几乎要昏过去时,她才放过了她,又钻进了她怀中。“我好喜欢……”荀旖轻声说着。“我也喜欢。”李琳琅回应着。“琳琅,”荀旖轻喘着气,问着,“你有没有想过,那一个世界?那个,真实的世界。如果我们没有来这里,在那个世界,我们会不会也在一起呢?”荀旖说着,又絮絮叨叨起来:“就算以前没能遇见你,等这里的日子过完后,我回去了,一定要找你。”荀旖说着,又紧张起来:“可我们回去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我看过一些电影,他们回到正常的时空后,就会失忆……你说我们会不会失忆,看着觉得对方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那样,也太可怕了。”李琳琅听了,却只是沉默不语。荀旖低头看去,只见李琳琅已闭了眼睛。她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也要合眼睡觉。可黑夜中,李琳琅却忽然开了口:“我只知道,如今眼前所见,便是真实。”她说着,将荀旖抱得更紧了一些:“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了,赶紧睡吧。”七夕之日,李琳琅依旧忙于政务,她没能陪荀旖一同出宫,只是让荀旖先自己回了公主府。她在宸安殿批了一天的奏折,直到傍晚才终于搁下了笔。今日七夕,她决不能失约。“芷荟,”李琳琅吩咐着,“收拾一下,我们回公主府去。”“是。”芷荟应了一声。“平远侯府没有消息传来吗?”李琳琅又问。芷荟摇了摇头,回答道:“听说平远侯这两日一直在忙,可还是没有找到解药。”李琳琅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了。”她说着,看向窗外,又道:“若是子时到了,平远侯还没有收获的话,便给天牢里的周浦渊,送一壶鸩酒去吧。”周浦渊,已经活得够久了。她绝对不会顺着周浦渊的意思走,她不会让他再见到荀旖!哪怕只有这一条路才能求得解药,她也决不妥协。因为,她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无论身处何地、所在何时,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哪怕沧海化为桑田,但她对她的爱是真实的。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