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儿的兄长:镇南将军收拢了部队,且在此处整修。耶律休,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对手。恶战后已两日,他不经还要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定项上头颅仍在。那日,是他们作为首领的第一次交手。若不是牺牲了数十士兵把契丹军引进了山谷断了他们的后援,恐怕是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了。这个狭长的山坳盆地容不得调兵遣将,狭路相逢,短兵相接,就是你死我活。士卒对抗,耶律休持戟,己持唐刀,厮杀了一天一夜。起初两人不遗余力的出狠招,很快就发现彼此武力旗鼓相当,很难一时半刻分出高下。他这厢思虑着出其不意的致命的招式,却发现耶律休改变了攻势,在耗自己的马。若马疲了就少了大半胜算,他不得不借着山谷的纵深与耶律休拉开距离,暂且收住近距攻击。稍作整顿,他飞速策马扬刀朝耶律休冲击,那一头也提戟应战,战马迎头而上,没有一丝犹豫。电光火石间一戟一刀擦得火花迸裂。他的手臂裂开了血口子。他猛拉缰,回身又一快追,目标是敌人的脖子。耶律休俯身躲过,刀尖伤了大腿。周旋到了天黑,两侧都消耗巨大,却还看不出谁就要不支了。他说,“束手就擒吧,就算你赢了我也走不出这山谷,唐军把守着天险。”“撑不住了就早点开口,劝降的话留着对你自己说。”耶律休抹掉嘴角的血。“这样下去也只是耗着,你降,我攻进边城便不再继续进犯。”“你说的什么梦话?突围不在话下,先杀了你就行。”镇南将军心里打鼓,耶律休说的不错,他心知肚明自己是唐军队的主心骨,若自己阵亡,守关的兵保不齐不会被耶律休拿住,他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自己不能拼命。耶律休浴血,但依然沉着冷静,边撕了斗篷一角给腿包扎边道:“大哥,我不想杀你,真的。”他防着,不知道耶律休诡谋着什么。
“可不杀你又怎么能夺下长安,抢走你妹妹?”他大笑,继而夹着马肚子飞驰过来。研儿?!镇南将军顿时怒火中烧,朝着进攻的对手用尽全身余力一刀,本是瞄准他心脏,被他一偏身,刺中了右胸。耶律休坠马,镇南将军也应失血和极度疲惫晕了过去。再醒来,耶律休不见了。镇南将军趁热打铁攻下了契丹边城,但心下非常不安,耶律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攻下的地盘能踞的安稳?况且他心下的确不愿再扩大进攻,他本是为唐挽回颜面的,并不志在扩充疆土。但唐军已经沸沸扬扬的庆功了,旷日持久的与契丹的对决中只有这一次成功。啃下一口硬骨头的滋味比轻松拿下整块rou要飘十倍。消息在长安发酵,不久就成了:耶律休阵亡。密谋小组没有确认过耶律休已死,研儿不听乌合之众,坚信在见到他的尸体前他没死了。她试图把自己代入他的思维模式,若他还活着,必誓守契丹,不让其亡国,那他就必然在谋划如何抵抗唐的进一步攻陷。她夜里潜入议事厅,研究边陲地图,找出他最有可能埋伏坚守的地方。她决定若七日内没有他的动静,她就前往那处,至少,为他收尸。她眼睛在黑暗中明亮又坚定,盯着北面连绵的长白山脉,泪水滴落脸颊。她心里不再惶惶,千山暮雪,只身而去。未到七日,密谋小组慌了阵脚。到手的边城被强硬收复,契丹军队的首领甚至都没有露面。莫非契丹还有,今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