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断掉的手、脚、腿、膝盖骨,以及鲜红的不知是哪个部位的脏器。
“那莎南!!!”那莫被堵住了咽喉,暴雨越下越激烈,上涨的河水快要将他淹没。
她不断地捡起器官,最终从河里捞出一具熟悉的枯骨,她笑说:“哥哥,妈妈一定会喜欢的。”
忽然,面前的那莎南被肢解开,乱七八糟洒了一地。那莫头疼欲裂,像被撕裂开来,神志不清地听到酒杯交错的一句:“这是新到的雏儿。”
以及那莎南久久回荡的尖叫。
“不”
冷汗包裹全身,那莫大口喘着气。柔软的枕头和卡尔睡梦时的无意拥抱告诉他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心脏还是绞痛,那莫只有那莎南这一个亲人了,是他没照顾好妹妹。
是他的错。
腰肢还酸乏着,那莫搓手搓脚溜出卧室,门轻轻吱吖一声。
他不受控制屏住呼吸,朝床上的卡尔看去,见人没有动作。虚掩下门,穿过昏暗的走廊再下楼梯,就在靠近一片狼藉的餐桌时,卧室门受风吹“砰”地关上了。
那莫顿时警铃大作,心跳到嗓子眼上来。
一秒、两秒、三秒那莫驻留在原地,一点呼吸声都让他如临大敌。
卧室里没有动静,那莫一步一步退到桌子的另一边,回想起桑基临走前的动作,以及死掉的素未谋面的叛徒。
他猜测对了,桌下的一角缝隙里粘着一袋指甲大的白色粉末。桑基想让那莫给卡尔下毒———的确,他是最好的选择,最无偿的牺牲品。
清冷的月光被替换下场,无岸霞光顷刻洒满大地。
那莫后半夜没再入眠,是被卡尔睡梦中黏腻的拥抱吓到无眠。
日光慢慢透进来,卡尔立体而棱角分明的脸庞离他只有几厘米远,第一次看到卡尔柔和真实且毫无戒备的模样,那莫反而心里发慌,手里攥着的毒药在抨击扼杀他。
他将粉末塞进床头缝隙里。
抱住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那莫一瞬间无预兆的离开床垫,堪堪压在卡尔身上。
“什么时候醒的?亲一个。”卡尔拖拉着那莫坐在自己腰间,而自己半靠在床头软枕上。
他睡意惺忪,抚摸上那莫的滑嫩细腰肢,喝了口床头柜上的水。
那莫正在想是不是该把药下在水里,头就被推过去顷刻吻住,半口水顿时过渡到那莫嘴唇里,绵密拉扯,霸占吮吸,那莫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你看你,每次都是我主动,我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半拉耸下来的毛发,把卡尔往前提了好几岁,倒是有点撒娇控诉的意思。
“我,卡尔先生”那莫突然不知所措。
直愣好一会儿,心里思绪万千乱如麻,只化成一个毫不相干的动作———慢慢靠近卡尔的嘴唇,浅浅吻了上去。
卡尔真的喜欢我吗?
那莫那个只有“活着”“找妹妹”的狭小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他被自己的离谱想法吓了一跳。那莫看不透卡尔的心思,谁愿意与‘蛇’为伴。
桑基找到了妹妹,而卡尔和妹妹相比,答案显而易见。
“啊。”嘴唇传来刺痛。
罪魁祸首舔过嘴唇溢出的血丝:“想什么呢?一大早上就心不在焉的。”
“起来走吧,别人还等着呢。”卡尔抱起那莫进衣帽间,打开挂满清一色昂贵西装的衣柜。
那莫不明所以:“什么?我吗?”
“带你出门遛遛弯儿,透透空气病才好得快。”
卡尔的衣服那莫肯定是穿不上的,衬衫长得可以当裙子穿。那莫是这样想的,他也正这样穿着卡尔好像颇为满意。
黑色雪纺衬衫把肌肤衬托得更加白皙,一点儿细细的光透进来,可以把腰间轮廓勾勒出来。细碎抵肩的金发有些小细卷膨胀地贴在脖子上,前额的碎发半遮住眉眼,晶莹剔透的眸子像水晶一样熠熠发光。
怪不得这件衬衫这么新,原来是因为透。
那莫躲在大门边,“卡尔先生,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卡尔一手抚上那莫的腰,拿出圆帽子戴那莫头上。
“就这样穿,挺好看的。”
一戴上帽子,原本可以平视卡尔肩膀的视野一下子变窄了,连走出门也可以无视掉觊觎好奇的目光,那莫打心底爱死这顶帽子了。
破旧的厂房,风一吹就会倒塌,风鸣声呜呜不止,犹如来自地底深渊的嘶吼。
那莫一路跟着卡尔,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阻挡了大部分冷风,揽住那莫的肩,掌心的温度稳定地传递过来。
啊————
“求求你告诉卡尔先生,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听那个桑基的花言巧语,看在往日的旧情上,放过我吧。”
“我怀孕了,我———怀了卡尔先生的孩子。”
“求求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帮桑基做任何事。”
那莫的脚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