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宗主亲手系上的玉佩被如此随意地丢下,沈枋竞这番动作蕴含的羞辱让众人都起了怒意,而被羞辱的对象却还毕恭毕敬向他行拜师礼。
沈枋竞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握拳克制的手心满是掐痕,苍白的手背上甚至隐隐可见青蓝色的电光。
被雷电濯洗过的身体散发出焦味,沈方竞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爬上了焦炭般的印记,一碰就能掉下几片碎屑来,可他仍是不松口。
桥见溪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不耐烦,乖巧地放开他的胳膊。
“这······”
沈枋竞对着桥清许那番装扮实在说不出个好字,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
按照常理,比试的第一名会记在燕川柏名下,这是最惹人艳羡的待遇,可楚淮驰却倏地跪在地上,沉稳地行礼。
不知萧长衍心中所思的沈枋竞此刻坐在竹林间的长椅上,一红一黑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近,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女雀跃地抱着剑,出声喊道:“师尊!”
那人的背影挺拔,腰封勾勒出一段精瘦的腰身,风声猎猎,跨步间,长袍下摆紧贴在腿间,一双细长的双腿看得萧长衍有片刻的愣神。
比试的前十名到哪里都是天赋极高的佼佼者,可在沈枋竞的嘴里好似寻常的货物,等着被人挑拣。
楚淮驰急切的声音和系统冰冷的命令重合,沈枋竞停下脚步,问:“什么事?”
“那可是上好的料子,浪费多可惜啊!”桥见溪笑嘻嘻地揽着沈枋竞的胳膊,撒娇道,“不好看吗?”
此话一出,安静的空气中顿时炸开纷乱的议论声,大多是幸灾乐祸的挖苦。
“凭什么?”沈枋竞回身就要离去,突然挺直的背脊僵硬了一瞬,一股电流从掌心窜起,流向四肢百骸。
半晌后,沈枋竞才陡然出声:“跟我来。”
沈枋竞的心思全然没放在他身上,盯着楚淮驰的身影发怔,那日低声下气的恳求不甚真实,他犹豫着开口:“你······”
身后的男子脚步一顿,尴尬地偏过脸,那张俊逸的脸上染上绯色。
“沈总主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这门派里,谁愿意拜在他门下?”
赢了?
沈枋竞一挑眉,剑眉入鬓,冷眼望着台阶下的人。
桥见溪还未伸手,那药盒便被桥清许横手夺去,他抓着盒子的手绷起青筋,面上仍是那幅冷峻模样。
桥清许和桥见溪皆是一愣,二人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到一缕担忧,随后又被掩盖。桥见溪又撑起笑,随口问起别的事:“师尊,昨日你去哪了?”
“呵,我看他是看上了宗门大比的名额,这条捷径,也要看他有没有命走下来。”
“你们的师弟。”
“算了。”沈枋竞揉
楚淮驰闻言抬头,冷厉的眉宇间尽是疏远。
这些评价,沈枋竞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指责他的嚣张和狠毒,他哼笑了声,拒绝的话带着万分的疏远:“我不感兴趣,你们自己分吧。”
听到声音的沈枋竞面容上难得有了几分笑意,他抬头看见二人的装束,嫌弃地皱眉:“都说了别让你哥穿这么鲜艳的红色,真是······”
玉石嗑在台阶上,撞出清脆的响声,玉佩几下跃下长阶,滚落到楚淮驰身前,他拾起信物,恭敬地将双手交叠叩首行礼:“多谢师尊。”
淮驰凌空而起将另一人踹下了擂台。
“等等!”
沈枋竞知道这是系统在逼他就范,他连连后退了几步猛地摔在椅子上,连呼出的气息都散发着热意,他颤手解开腰间的玉佩,猛地将它掷向台下。
众人的议论并未引起楚淮驰的羞愧之心,他沉默地等着沈枋竞的吩咐。
“多谢师尊。”桥清许低眉敛目,恭敬地向沈枋竞行礼,只是藏在袖中的双拳却握得越发紧。
“收下他。”系统没有其余废话,只简短地表明了意图。
“拿着。”沈枋竞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盒子,药香从严丝合缝的物件中泄出。
从前从没注意过的背影在此刻竟分外眼熟,萧长衍连忙收回视线,心中不免唾弃自己,梦境中的人那般风姿绰约,哪里与沈枋竞有半分相似?
不愿提及的回忆再次被勾起,沈枋竞的神色冷下去,道:“没去哪。”
桥清许无处安放的视线与身旁悄无声息的人撞上,他略微犹豫地问:“师尊,这是······”
萧长衍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倒无甚波澜,他出神地摸着被衣襟遮掩的脖颈,那处突兀地耸起一块凸起,颈侧露出一段打磨粗糙的黑绳。
还陷在麻痹状态中无法抽离的身体又燥热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投入了熔炉中,那团火没有实质,却好似要将人的所有器官溶解吞噬。
“夺冠又如何,为着一个名额卑躬屈膝,真是失了修行之人的风骨!”有人看不下去,出言讥讽。
“掌门,弟子斗胆,想拜沈总主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