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大概知道肩吾说的是谁了,恐怕就是当日那个说书人的故事里的陈安生。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真实存在的,甚至还旻旻之中得了神的眷顾。君旻冷漠地想,这也算是他的幸运了,毕竟得了神的帮助,下辈子他的人生会过的很圆满。“但是因为我分了一丝心神在那个青年身上竟没有察觉到大荒的异动,等我察觉不对劲时,九尾妖狐正冲破封印的裂缝要逃离大荒。”肩吾眼中寒光闪过,“吾当时立即将那道裂缝堵住阻止了其他大妖的出逃。可是那只九尾妖狐大概是得了他人的帮助,又利用被她盗走的天机镜,竟然让她逃了。”君旻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九尾妖狐逃出大荒七百年却没有闹出动静,可是被神君伤着了?”肩吾点头,又看向君旻,“看来你们遇上那只九尾妖狐了?没错,那只九尾妖狐被吾重伤,没有千年的时间不可能恢复的。你们既然遇见了她,想来是背后有人帮她疗伤的,否则她的伤口不会那么快就好的。”君旻指尖摩挲了两下,心道也不尽然,或许背后有人帮九尾妖狐,但是九尾妖狐自己怕是也在人间吸食男子Jing气才那么快就把伤养好的,否则当日也不会抓他了。“那神君可知道背后帮九尾妖狐的是谁?”君旻道。肩吾摇头,叹息道:“吾老了,长久未出大荒,对外界的情况已经不了解了。”说到这儿,两人都没有察觉肩吾十分隐晦地看了缘衣一眼,眼底有些困惑。“让你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再回来,你不答应,现在在这里感慨了。”缘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息好了体内的煞气,走过来坐到君旻的身边,打断了肩吾的话。肩吾粗黑的眉毛颤了两下,身后九条有力的虎尾上下起伏最后重重砸在了地上,“吾答应过女娲娘娘誓死守护大荒,这是吾的使命。”君旻觉得缘衣在肩吾面前完全不一样,肩吾面前的缘衣是十分放松的。只见缘衣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别装了。当初你镇守大荒的时候,女娲大神早已经陨落了。你是为了谁甘愿镇守大荒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肩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还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但是缘衣没有放过他,直接道:“你若是真的那么敬业,还会出现分了心神给那个凡人的情况。”肩吾这下是一张老脸都红遍了,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不要在晚辈面前揭我的短。”君旻转过头,以手掩面掩盖住眼中的笑意,毕竟神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等将笑意平息了,他转向缘衣,“师父,那我们现在就要加固大荒的封印吗?”大荒的事情耽搁不得,时间长了若是不加固封印,未免夜长梦多。但是缘衣却一点也不急,“急什么,有些狐狸还没有出来呢。”
君旻心下微动,知道缘衣说的大概是鬼卿。他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不解决,缘衣或许会长期处于危险之中,不能仅靠萧骛在魔域的作为,他们自己也得做些事。想到这儿,君旻漂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Yin骘。他想,再过不久,他就会知道缘衣究竟是不是身怀邪骨了。“吾想起来一件事,当日帮助九尾妖狐的人身上的煞气与你同出一辙。”肩吾这话是看着缘衣说的,说这话时话里满是担忧而不是怀疑。所有灵气都是有迹可循的,每个人身上的灵气也是各有不同。修为高深的人可以根据残留的灵气查出它的主人是谁。灵气如此,煞气也是如此。那日前来帮助九尾妖狐的黑影身上的煞气与缘衣体内邪骨发作时的煞气同出一源,如果肩吾没有猜错,想必他们身上的煞气来自同一个地方。只是缘衣乃是身怀邪骨,身上的煞气说的不好听了,就是世间仅此一家,别人是没有的。那道黑影身上怎么会有和缘衣一样的煞气呢?这个问题已经困惑肩吾七百年了,这也是当初大荒有异动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缘衣的原因之一。果然缘衣一听就明白肩吾的意思了,冷哼一声道:“这就是在大荒出事时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原因吧。”肩吾觉得自己今天一天尴尬的次数是几十万年来尴尬的最多的一天了,偏偏他还无话可说,毕竟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君旻看向肩吾,“那神君为何又愿意相信师父了?”肩吾这下不尴尬了,脸上红光散去,哼了一声,“吾可没有怀疑过你师父。吾当然知道她不是那个黑影,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可疑,而且这事……。”说到最后,肩吾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听不见。君旻皱眉,“这事如何?”“这事可能和相柳脱不了干系。”缘衣翻了个白眼,接过肩吾的话道。君旻毕竟年幼,再如何聪明也想不到这事和相柳的关系。肩吾又为何会因为相柳而向缘衣隐瞒这件事?肩吾听到缘衣的话,长叹了口气,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故人的担忧和怀念。缘衣见君旻那副疑惑的模样,淡声道:“肩吾与相柳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只是相柳效忠于共工,肩吾效忠于天帝,共工未造反前两人是朋友,共工造反只好两人是敌人。当日共工战败,相柳被封印大荒,是肩吾自己请愿前来大荒镇守的,为的就是陪着他这个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