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露出鱼肚白,郁清辞便睁开了眼。她小心翼翼的拿开复在自己腰上的手,退出了香甜的怀抱。连告别都来不及,急匆匆的就离开了家门,宛如什么可怖的猛兽追在身后。郁清辞蹲在宿舍的澡堂,抓着内裤,手指触及中间濡shi的布料,如热铁烫到般陡然缩回了手。红霞默默席捲她的全身,可不到几秒,惨白复盖那片嫣红。比起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她对自己竟敢生出这般念想更感到憎恶。“老子生你养你那么多年,摸你一下怎么了”“等你被人cao烂前,不如让老子先爽一翻”“看这天生的sao样,未来肯定岔开腿天天等男人cao”“噁心的第叁者,怎么不去死一死算了”“怎么还敢带走她,长得就一副白眼狼的模样”昔日那些被磨进角落的窃窃私语席捲而来,反复在郁清辞耳边响起,她突然没有了过去一口回绝的底气,因为她确实生出了妄想来。黝黑的女孩散乱着发,叼着牙刷,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后,往她的脸盆一探:“你尿裤子了呀”郁清辞:她又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含着牙膏开导:“别害羞呀,谁还不是个宝宝,我是到前年才改掉尿床的习惯”郁清辞:“我没有尿床”黝黑女孩全当她害臊,还蹲下来:“朋友,我呢,也不怕你笑,我会被送来寄宿学校,就是爸妈为了改掉我尿床的习惯,让我独立自主”“我真没尿床”郁清辞无奈,从小到大就也只尿过一次床,又怕对方问起原因,郁清辞乾脆话题一转:“你叫什么名字呀”黝黑女孩:她有些受伤,想来她到哪都是小太阳,这还是头一次被彻底无视。敢情她一直跟在清辞身边,老师每每叫她名字时,人家都给她的名字打上了马赛克了吗?筛网都没她那么会筛!黝黑女孩撇嘴,不太开心:“我叫陈苗苗,你不要跟我讲话,我生气了”对人情绪感知敏感的清辞自知理亏,她把洗好的内裤跟肥皂装进盆内,离去前偷瞄陈苗苗的背影。返回房间的路上,郁清辞从口袋拾出一颗nai糖。陈苗苗看着镜面里再次出现的人,默默感叹造物者的不公,凭什么她黑熘熘的像坨煤炭,有人却白噗噗的像团雪球,怪可爱的,还让人生不了气。“苗苗”郁清辞说着,递出手里的nai糖。“哼!你以为一颗nai糖我就会原谅喂!你怎、怎么还把糖给收回去”“你不是不要吗”“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道歉一点都不诚心!”
郁清辞呆呆地瞅着眼前开始扯自己头发的女孩,全然不晓得她给人弄暴躁了。陈苗苗又跺了跺脚,气得想把屋顶给掀了,可回头见对方圆滚滚的大眼睛就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满是困惑与不解,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陈苗苗洩气道:“给我,这次原谅你了”郁清辞把糖又递了过去,看她吃得开心的模样,只觉得奇怪。怎么有办法一会开心一会生气,这人是不是有什么Jing神疾病,可是平时看着也不像阿陈苗苗咀嚼着nai糖:“你想好要参加什么社团了吗”郁清辞食指抠了抠怀里的脸盆,脸蛋转向身旁女孩的方向,唇一开一阖,郁清辞隐约听到了热舞社。看似专注地听着对方的发言,可实际开启了小差,记忆游回了车内的对话。郁清辞:“应该会是热舞社”“咦?居然吗?我以为你应该会想参加茶艺社之类的”陈苗苗上下比划了下郁清辞的身材,“不过加入热舞社感觉也不错,只是好难想像你在台上扭”说着,陈苗苗还摆动了下tun,手拿着牙刷挥舞,随意摆了个姿势,再垫起脚尖转圈圈。想像很丰满,她觉得自己像仙女舞动,可在旁人看来,活像隻小粉猪在扑腾。郁清辞:如果真的跳成这样,她想还是算了。陈苗苗挤着眉眼暗示:“你笑啥呢,而且加入热舞社后,人气可能就会飙高,你懂得”郁清辞推开房门,视线扫了眼还拉着帘的上铺,压低声音:“不,我不懂”“就是容易有男票,帅哥们任你选,你要谁不是手到擒来”手到擒来这四个字就如同高悬于树上的禁果,甜美多汁,引诱郁清辞堕落成蛇一探究竟。陈苗苗凝视着同桌脸色的转变,八卦试探:“你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闻言,郁清辞眸色沉沉朝她望去,不发一语。“呃、呃,我说错话了吗”陈苗苗被她直盯的浑身发寒,明明清辞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可她就是直觉那笑意不抵眼里,甚至有几分警告的成分在。郁清辞朝发愣的陈苗苗摆了摆手:“嘿,发什么呆呢?”她又扫了眼上铺,“离早自习还有一小时,我先去教室了,你等等记得叫醒她,班导最近盯上她了”陈苗苗吓得都忘了吐槽学神的用功,只能木讷的应下:“喔、喔”“呐清辞”“嗯?”女孩提着书包站在门前,耐心等她开口,冷淡却也无害,与平时毫无差别。“没事”“快去吃早餐吧,免得胃痛又犯”“好、好的”目送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关起的门缝,陈苗苗在原地当机许久,直到上铺的帘被俐落的扯开,她仍不确定刚才望见的警告与凉意,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眼花下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