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润的嗓音在耳畔漾开,浅笑的声音在脑海消解不去,霍择骞不知道苏应在梦到什么,只是无意识勾了勾嘴角,下意识拨了拨苏应额前细碎凌乱的刘海。白净的额头若隐若现,霍择骞冰冷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下意识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整晚未动。苏应朦胧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没人。他下意识将视线转移到床头,看着已经喝完的姜糖水,嘴角微勾。“看来霍择骞还挺乖的嘛。”苏应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抬头间,却对向了刚从浴室走出来的……霍择骞。……嗯……背后议人被抓包了怎么办……?苏应尬到脚趾扣床。还好霍择骞冷冷的视线略过他后,快速别开,他才松了口气。但他没看到别过头时,霍择骞转瞬即逝的微笑。“今晚,爷爷举办生日会。”直至苏应松动了腰,苏应才听到了霍择骞的提醒。“你有什么计划?”苏应眨着眼睛,托着侧脸,仰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霍择骞。却见他倏然凑近,看向苏应,淡淡道,“好好表现。”“得令!”苏应做了个敬礼动作。霍择骞点了点头,淡漠将视线转移,却没想脖颈倏然迎上了一抹极轻的重量。错愕之中,苏应的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近若咫尺的距离让眼前人的面庞显得模糊,只感觉对方纤长微卷的睫毛刷过自己的眼睫,连空气都陡然蒙上了一层浓郁的灼热。呼吸加重。霍择骞欲要脱口的话尽数堵在了喉结。苏应要比他小一些,仿佛此刻说任何的事情,都像他来得过于矫情。可不说话,没人说话的氛围里,焦躁感更加浓重了。霍择骞闭上眼睛的时常略久了一拍。苏应低低温润的嗓音却微微扬起,好像真的放心了一般:“你没发烧就好。”毕竟大佬现在跟他是一条船上的,大佬没了,他就没靠山了!霍择骞下意识滚动了一下喉结,没有应声。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应干净的眼瞳,看不出半分的虚假。“可,”苏应恍然瞥见了霍择骞微红的耳尖,顿了一下,话到一半没有要去说的意思,反倒手指轻触了一下他的耳尖。远比耳尖温度低了些许的指尖相触。身体闪动避开后,温度愈发升温。“怎么更红了。”苏应呢喃着想不明白,面露担忧,“霍择骞,你是不是过敏?鸡也过敏吗?”苏应搜寻着记忆,昨晚是吃了鸡腿才突然发生这种状况的。
“我去叫何医生。”苏应忙着起身,鞋子都没顾上穿,就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却没想步子加快,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霍择骞有力的臂膀陡然拦住。苏应被一下子抱回了床上,只听到耳畔让人摸不透情绪的一句嘱咐:“穿鞋子。”“可,你从昨晚。”苏应关切的眼神掩饰不住。霍择骞只觉得喉咙生了异物,堵着,说不出话,“我没事,不用找何医生。只是……”“只是?”苏应歪着头,关切的眼神在四目相对的同时撞上了霍择骞的别过头。霍择骞压低声音:“热了些。”苏应松了口气。霍择骞却借着苏应点头的余光,将苏应担忧消解的视线映入眼帘。他……在乎他?霍择骞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搜寻出苏应对自己好的理由,陷入沉默。直至苏应穿上鞋子,对他扬起了一抹明艳的笑容,霍择骞才从恍惚间抽身。“那,你休息一下。”穿上鞋子的苏应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没多会儿,就小跑出去。房间顺势恢复安静。明明整栋宅子一直空空的。可在关门那一刻,心底倏然落空了。霍择骞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一下,只是看着窗外无垠的海岸,看着反复推移的海浪,心莫名的泛上一股压抑不住的空落落。他的唇不自禁抿成一条直线。空气里的浓郁的香气挥散不去,恍惚间,霍择骞甚至感觉脑海里再度浮现了苏应的影子。等到恍然抬头,一抹陡然传来的冰凉附上耳朵,他才从恍惚中恢复了意识,看到了真真切切的苏应。霍择骞下意识抿唇。冰凉的水珠顺着耳尖缓缓下落,直到侧过头,他才看到了苏应手里的冰袋。苏应拿着冰袋敷在他耳朵上的动作太过轻柔,可还像是在担忧似的,顿了一下,小心翼翼询问他的感受:“会太凉吗?”是在给他降温。霍择骞下意识抿了抿唇,想要说出的不会,尽数转换为了摇头。“你坐下。”苏应拉着他的手,坐到了床边,耐着性子给他敷了起来,“还好李管家说家里有。”苏应刚刚,是特地跑下去给他拿冰袋的?霍择骞探究的眼神落在苏应身上。苏应却没有半分察觉,只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轻柔的给他敷着冰袋。一点一点融化的水珠,连带防备的心口都渐渐放软下来。霍择骞盯着一旁挂着的挂表,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让一秒又一秒不断响动的秒针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