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
法师望着餐盘那块精心烹饪,散发着肉类香气的肉排,拿着餐刀一点点的将其切割成小块,随后挑了一块最为鲜嫩的送入口中。
他的表情平淡,像是单纯论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而非什么一经传播就会震撼许多人的消息。
圣子站在他身前,蓝湛得似迷的眼眸微微闭起,像是不忍。
“年轻时我想过抗争,被追杀到狼狈时,我只能选择沉默。但到现在,我背过身去,避免看到这一切,以免动荡心神,产生一些怪异的想法。”
“真奇怪。”
林恩微叹了口气。
“我到底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呢?这都是他们带给我的呀。亲爱的审判长大人告诉我欺骗的奥秘,教宗教会我魅力的重要……”
“在我学会后,他们就说我是纷争之舌,善于挑起各类战争,令各个王国在阴谋中动荡的罪魁祸首,死后必定是纷争的从神。”
“但是他们忘了,他们做的远比我要多得多。他们眼中所谓的受害者,也都是有欲望的啊。
我只是帮助他们挖掘心中最深的渴望,让他们明白自己想要的方式,然后实现自我,在中途获取一些利益罢了。”
诺伊看向眼前的黑发法师。
他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愧疚,更没有什么欣喜,有的只是平静,类似于今天吃了什么。
在审判庭的记录中,林恩教唆诱导了大概一千多起十万人以上的动乱,催化百余起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损失千万级别以上的超大型灾难的情况,更多达十余件。
数以千计的组织为此毁灭,大陆间差点产生不死不休的争执。
林恩·修尔斯。
在为他牺牲的人口中,他们说他是罪恶的人,又爱又恨的存在,明知危险却难以远离。
他们不会后悔为他去死。
诺伊还记得以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笨拙教导他,并带他一起努力赚钱,想办法帮助他解决问题,并喜悦于他予以的反馈。
那时的林恩羞怯和腼腆,和幼猫般脆弱天真,警惕小心地探出对世界探索的前足。
这样的人罕有得如笼中金雀,让诺伊忍不住去爱。
他不同今天这般,光坐在那,气势就摄人心弦,让人不自觉将视线投放到他那边。
现在呢?
导师……
诺伊在默念着这个称谓,薄唇抿起,眼中带着痛苦。
“我只是将希望带给他们,我从不会迫使他们按我说的去做,他们都是自愿的。”
法师朝着金发的圣子展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我不会失败,毕竟我就是这十多万年以来,第一个被世界承认的眷者。”
“况且我已经完成了世界需要我做的任务,祂很满意,这些牺牲确实是变动的一部分。”
林恩最初自诩救世主。
但后来,这家伙发现世界有他没他都差不多,所以他学会了谦卑,将自己放在路人的角色上。
参与纷争的主角与他无关。
他只是告诉对方,除了普遍意义上的服从,还能走另一条路而已,人们才是决定自己人生的人。
这话算是极为怪异。
诺伊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还在为林恩的改变心痛。
“可是……”他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被林恩打断,“你来到这是单纯想要和我叙旧吗?那么你达成了你的愿望,可以准备走了。”
“偶尔将一些事情讲给别人听,确实很愉快,不过你要我和解,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承诺吗?”
圣子无言以对。
“没有,对吧?是,你是很聪明,可个体终归还是个体,无法改造这个群体。”
“所以我觉得那些人对我讲的那些话毫无意义。在我弱小,希望能有公平时,他们对我说,这是力量的世界,弱者只能接受;在我拥有力量时,他们又对我说,公平公正是最为重要的。”
“好事怎么能让他们都占了呢?”
“正如你的提前回归给我带来的麻烦。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伤害已经造成,你所谓的补偿对我来说食之无味,所以过去的事就好好忘了,成为陌生人吧。”
圣子惊愕地看向法师,试图从中寻找到谎言的痕迹。
可林恩的神情依然平淡。
内心的焦虑令圣子想要说出些什么,但他只是张着嘴,声音吐不出喉咙,思绪混乱一片。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诺伊来时还在想,他鼓起勇气去见导师,或许会被责罚,会被威胁做事,会被安抚,唯独不是被轻飘飘的放过,成为陌生人。
“导师!”他喃喃道。
“我没有那么多的学生,我的精力有限,既然你已经离开了我,我又有新的学生,那么这个称谓还是不要也罢。”
诺伊突然感到了呼吸困难。
现在在林恩面前,审判庭的圣子诺伊还是最初时的那个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