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扶额,喊旁边的小姑娘们等等,然后拿起桌上的座机播出了个电话,等了会儿,说:“宁胜,你等会儿过来,这里有一个小孩儿迷路了,你过来把他带走。”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李红不耐烦地说:“都说别打恶作剧电话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施琅在电话亭里,捏着话筒,怔怔地望着亭外逐渐西沉的日暮。
施琅忙说:“我是我是喻玉的兄弟,来找他的。”
施琅洋洋自得,走到大街上,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施琅走到一个自助电话亭旁边,向旁边的路人询问了一下该怎么用,然后就“请”他帮忙把号码播了出去。
宁胜更迷糊了。
喻玉有兄弟吗?宁胜不知道。他只知道喻玉是被养父母带大的,养父母只有他一个独子,可喻玉原来的家庭有兄弟吗?这还真没人知道,甚至他自己都不晓得。
那边,施琅手上拿着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高高兴兴地从公司后门走了出来。
宁胜没见过他,所有来红星的小艺人,不论是已签约的还是即将签约的,都会在他手下过一遍,但宁胜看着他,除了有些像喻玉、觉得眼熟之外,压根没见过。
电话亭外呼啸的车流扬起一阵凉风,旁边走过的路人忍不住拉了拉衣襟,狠狠哆嗦了一下。
施琅在电话亭里听着,紧张地心怦怦跳。
施琅在电话亭中凌乱了。
施琅“咦”了声,“他经纪人是谁?”
于是施琅说:“你让喻玉见我一面,就知道了。”
他开始怀疑是自己认错了……或许喻玉和施玦长得相似是一种巧合,就像孟虎生和那心虔和尚一样
宁胜将他认定为狂热的喻玉粉丝了,千方百计只为见他一面,于是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有必要吗?孩子,你这么千方百计接近他,甚至不惜溜进公司里,伪装是他的亲戚,你家里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喻玉知道了会怎么想?……”
等他回过神来,那小艺人已经走了。他独自一人抓住一只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笔站在走廊上。
施琅除了他自己嘴上说自己是兄弟之外,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别说现世他灵台闭塞的情况,就算是另一个世界,他和施玦也不是人,是妖,他们是灵魂同胞,却不是血脉双生,两条蛇长得一点也不一样,拿不出一点证据。
胸口没挂牌子,模样和身高都优越得很,把他当作了新签的小艺人,说:“他有自己的行程,你有事找他就联系他的经纪人——但别老是想着追星,你自己努力了,他自然能看到你……”
施琅最讨厌的自我介绍环节。
电话“嘟噜噜”响了几声,然后接通了。
上面是喻玉的经纪人李红姐的电话号码,宁胜那傻乎乎的小胖子稍微被他引导一下,就把电话写给他了。
施琅立刻道:“我是施琅!告诉喻玉,我叫施琅!”
他泫然欲泣,宁胜被他搞得迷迷瞪瞪的,恍惚之间就安慰他起来了。
办公室内有一个玻璃隔开的休息室,施琅进去坐着,听外面叽里呱啦的说话声,被玻璃隔着,也听不太清。
施琅被推给了宁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嘟!”得一声,声音断了。
施琅心跳突突加快了,他欢快地说:“李红姐,我找喻玉!”
过了一会儿,李红冷漠地声音重新响起,她说:“喻玉不认识你,别再打来了,再骚扰我们就要报警了。”
然后挂掉了电话。
对施琅说:“我不知道你没卡怎么上来的,我已经叫人来带你了,你去休息室里等会儿。”
电话那边沉默了,似乎是用手盖住了电话,于是餐具的碰撞声、旁边人的说话声,都远去了。
但出于保护艺人的原则,宁胜对他持怀疑态度,让施琅证明亲缘关系。
施琅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要露馅了,连忙说:“我刚来,什么也不知道。”
刚刚发生了什么,已经半点不记得了。
传来一个成熟的女人的声音:“喂?我是李红。”
那边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问:“您哪位?”
中年男人和旁边的小姑娘都怔了一下,“你不知道他经纪人?你……你经纪人是谁?”
他不死心地再拨了一次,这回电话接得很快,对面传来轻微的餐具碰撞声,似乎在餐桌旁。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忽然这小艺人就抓住了他的手,凑近了他,可怜巴巴地说:“宁胜哥,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怎么还指责我图谋不轨呢?……”
李红沉默了,半晌,她才道:“恶作剧电话别再打了,喻玉没空理会你。”
过了会儿,那叫“宁胜”的男人来了。他身高不高,体重却很优越,胖胖的形同一只汤圆,穿着一件t恤,套着个马甲。
他想了想,说:“我是喻玉的兄弟,您跟他说一声,他知道我是谁的!”